“咱們都是陽夏人,吳都尉也是陽夏人,咱們來這裡,是為了將二三子從秦人的暴政下解救出來!吾等是為了解放家鄉!”
“吳都尉乃是陽夏義士,聲名遠播,人人稱頌。你們不相信吳都尉這個義士,不相信咱們這些老鄉,難道要相信那些關中來的秦人嗎?”
“伐無道,誅暴秦!陽夏人不殺陽夏人!”
“鄉親們!快殺了秦狗,打開城門,迎接都尉和吾等入城吧!”
……
熟悉的陽夏方言在城外響起,隨著秋風吹入城中。
陽夏城內的氣氛瞬間變得詭異起來,許多人相互對視,有某種信息在傳遞。
“完了。”
“叛軍若是強攻,在吾等威脅下,本地縣卒或能抵抗一二。但如今叛軍以鄉黨之情來說,他們就算現在不動手,到了夜間怕是也會砍了吾等腦袋,開門投降啊。”
陽夏縣令臉露苦澀。
鄉黨之情,反秦複楚的口號,還有大軍在外威懾,城中的陽夏楚人會做出什麼樣的選擇,不言而明。
不僅是縣令,周圍還有十多人同樣臉色淒惶,因為他們都是秦人,是縣令和縣尉的親信。
右尉卻大笑起來:“怕什麼,咱們如今沒了活路,但也絕不讓這些叛軍好過就是,吾等是戰無不勝的秦人,何懼他一群六國之奴!”
“給我把叛賊家眷帶過來!”
右尉低吼著。
幾個親信押著十多個男女老少過來。
這些有人有老有少,哭哭啼啼。
除了縣左尉的家人外,徐氏父子也在其中。
徐山縛著雙手,被押解到城牆邊站定,他看著城外的大軍,臉色越發蒼白:“升兒,我聽他們說,城外的軍隊是吳廣率領的,你說莊弟他們會不會……”
徐升低吼道:“季父乃是英雄,肯定在義軍中身居高位。這吳廣隻是馬前小卒,定然是季父的手下,一定是這……啊!”
話未說完,右尉就一腳踹在徐升腿彎,將其踢得跪在地上。
徐山和其他人也被右尉親信一個個踹在地上跪下。
眼見死期將至,哭泣聲不絕於耳。
“城外的叛軍都給本尉看著!爾等反叛朝廷,罪無可赦,待我秦軍至時,定將伱們斬儘殺絕。這些人都是你叛軍的家眷,他們今日的下場就是你們將來的歸處!哈哈哈!”
右尉猙獰大笑,又低頭掃視著身前的叛軍家眷。
“讓本尉看看,先砍誰的頭呢。”
陽夏縣令此刻也被右尉激起血氣。
反正都是死,不如先砍了叛軍家眷,氣一氣城外的叛軍。
縣令低吼道:“先殺這徐氏父子,若非他們掀起反叛,吾等或許就能抓住吳廣家人了。”
“縣君說的是,那就先從歲數大的開始吧。”
右尉親自操起斧鉞,走到徐山旁側,舉起手中大斧。
死到臨頭,徐山慘笑起來:“若如升兒所言,莊弟在義軍中身居高位,日後滅了暴秦,能讓我徐氏發揚光大,我父子縱死也是心甘情……”
哢嚓!
鋒銳的斧鉞落下,白發頭顱滾下城牆。
“哈哈哈,看啊,這就是你們這些叛賊日後的下場!”
右尉大笑,轉而又舉起滴血的斧鉞,走到徐升身後。
徐升眼見老父慘死眼前,對右尉早已恨之入骨。
感覺到對方再次舉起斧鉞。
徐升扯開嗓子,對著城外大叫:“季父!你定要為我父子報……”
哢嚓!
血液飆射,在右尉的瘋狂大笑中,一顆大好頭顱再次飛落下方。
陽夏城外,吳廣能看到夕陽下兩顆腦袋從城頭滾落。
他雙目赤紅,胸口有怒火燃燒。
城中秦吏竟然乾出這種事情,自是讓他憤怒無比。
隻是吳廣的腦海中也不由閃過一抹疑惑。
那慘叫聽上去並不像是自己、阿牛和毋死的家人。
“被殺的是誰,為什麼這聲音有些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