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勝這是在千金買馬骨,欲獲得昔日貴族勢力的效忠。”
吳廣有所思慮。
在此之前,響應陳勝的基本都是底層的黔首,或是地方上的豪強。
地位最高者也就是舒氏這樣的陳郡豪族。可在故楚時,舒氏並未發達,算不得什麼。
總的來說,陳勝政權的主體力量還是原本的中下層。
蔡賜是第一個來投的封君級彆的人物,也是第一個故六國時的高級貴族。
陳勝將其重用,就是在向昔日的故楚貴族釋放信號。
“爾等前來投靠我陳勝,必得重用。”
陳勝既忌憚那些貴族,同時又渴望得到他們的承認與擁戴。
這讓吳廣有些擔憂,有蔡賜這個例子在前,或許能吸引到更多的六國貴族來投,擴大勢力和聲望。
但來投的貴族裡,可不隻有蔡賜這種人,還會招來更多的彆有用心者。
此中利弊,恐怕真不好說。
果不其然,沒過幾天,便有兩人自魏地趕來,在楚宮外求見。
“吾兄是魏國寧陵君魏咎,吾乃公子豹。吾二人在魏地聞陳王舉義,欲滅暴秦,今日特來投效!”
魏國寧陵君魏咎!
魏國公子豹!
兩個魏國公子前來相投,在整個陳縣引起了一陣波瀾。
這可是真正的六國王族!
“哈哈哈,吾之名聲果如此響亮,就連昔日六國公子亦願來為我陳勝效力!”
陳勝大喜過望,召集吳廣、蔡賜、舒勳等將領重臣,親自設宴款待。
酒宴之上,觥籌交錯。
吳廣坐在右側上首,打量對麵的兩位魏國公子。
魏咎大概四十多歲,長臉濃須,神態溫和。雖隻穿了一身布衣,但舉手投足皆有禮儀姿態,一看便知出身不凡,哪怕十幾年的庶民生活亦未磨滅他身上的貴族氣。
不過吳廣的目光隻在魏咎身上掃了一眼,便落到旁側的另一人身上。
相比兄長的儒雅氣質,魏豹說話洪亮,舉杯飲酒姿態豪邁,相比貴族公子,更像是地方豪俠。
或是感應到吳廣的目光,魏豹舉目望來,當場道:“吳王多注目,可是昔日見過我?”
吳廣一怔,他剛才聽著魏豹的名字耳熟,一邊打量一邊在腦海中拚命搜索信息,或是專注了些,沒想引起對方注意。
此話一出,眾人皆舉目往來。
吳廣反應也快,舉杯笑道:“未曾見過公子,但公子之名卻早有耳聞。來,我敬兩位公子一杯。”
“吾等名聲微薄,不足掛齒,吳王過譽了。”
魏咎和魏豹兄弟相視一眼,也忙舉杯相應。
吳廣飲儘杯中酒水,眼中閃過莫名意味。
他剛才還真不是說假話,寧陵君魏咎的名字他不熟悉,但魏豹是真的聽過。
“這家夥不就是秦末的魏王豹,那個被劉邦搶了老婆的男人,漢太後薄姬的前夫嗎?”
想到此事,吳廣不由對魏豹多了些關注。
不過今晚兩位魏國公子中,主事的明顯是寧陵君魏咎。
到了酒過三巡,菜過五味,眾人微醺之時。
魏咎起身,當著所有人的麵,向王座上的陳勝躬身哀泣。
“暴秦無道,滅我六國社稷,殘虐天下。”
“今大王舉義兵,逐滅秦人,複立楚國社稷,實乃楚人之福。然我魏民尚被秦人淩虐,還望大王能借我義兵,北收魏地,複立魏國之社稷,以使先祖得享血食,魏民可得安息,還望大王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