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勝嗤笑道:“昔日五國早已被暴秦掃平,吾等奮起,乃是另開天地,何必要使此等朽爛之骨複生。其餘五國之地,我會派兵攻取,既有魏咎相求,那就以魏地為先吧。等打下來便是我的土地,絕不會助他們複國!”
吳廣皺眉,或許是這段時間諸郡縣殺長吏以響應楚軍的事情過多,使得陳勝有一種強烈的自信。
陳勝又道:“不過你剛才說的話也沒錯,這天下定有不少思複故國之人。魏咎兄弟來我陳縣,說不得就有人生出異心。且之前還有人勸王畔扶立楚王,王畔乃我親信,固不會叛我,但其他人就不一定了,此事不得不防。”
說到此處,陳勝眼中閃過寒芒。
他冷聲道:“我準備以朱房為中正,胡武為司過,主司群臣諸將,察其罪過,若有不善者則嚴懲之!我要看這群臣諸將中誰還敢有複立六國之心!”
吳廣臉色猛變。
為了防止手下人生出複立六國的心思,陳勝這是要用上監察手段啊。
監察手段是有用的,但如果使用不當,執行太苛,很容易帶來巨大的副作用。
陳勝瞥了一眼吳廣,或是見他臉色不對,笑著道:“此意我已決,隻有這樣做方能杜絕有人心懷複立之事。不過你吳叔也不用擔憂,伱我是至交,自不受他二人監察,你放心便是,哈哈哈。”
翌日,陳勝果真在朝會上將親信朱房任命為中正,並拔擢叫胡武的近臣為司過。
兩人專司群臣諸將罪過。
此任命一出,眾臣臉色各有變化。
他們表麵稱是,但心中如何想法就無人可知了。
至於陳勝宴會上答應魏咎兄弟,派兵攻略魏地的事情倒是沒有食言,真的開始商議攻魏之策。
“葛嬰乃宿將,不如派他前去。”
吳廣推薦葛嬰為將,經過這段時間的調教,葛嬰對於陳勝、吳廣的忠心上漲了許多,可以派去獨當一麵。
且葛嬰是楚人,不會在魏地擁立他人為王。
這個建議被陳勝否定了。
“我準備將魏咎兄弟留在陳縣,免得他二人在我軍攻略魏地後,鼓動當地魏人趁勢複國。他二人在我手中,若再派葛嬰前去略魏,顯得明顯了。還是派個魏人為將吧,這樣也好堵住魏咎等人的口舌。”
陳勝自有考慮,他大手一揮,將前段時間來陳縣投靠的魏人周巿任命為將,率數千人北略魏地。
當然,在這周巿身側同樣有陳勝派出的監察吏員。
吳廣見陳勝決意已定,也懶得多說。
隨著陳勝逐漸坐穩王位,性格上越發自信和強橫起來,對吳廣的一些建議多有不聽。
到了這種地步,吳廣便知以陳勝的性格終究難成大事,他也懶得乾涉,隻耐心等待婚姻之日。
隨著婚期的臨近,陳縣上下開始進入一種喜慶的氛圍。
舒氏在陳地本就有很高的地位,如今吳廣又身為楚國假王,兩者聯姻,自然就成了這幾日陳縣最大的事情。
許多人皆來陳縣觀禮,一時間陳縣來往人群甚多。
吳伯夫妻和文姬母女在毋死的護送下,抵達陳縣北門。
當吳伯看著前方巍峨高聳的城池,以及城頭上飄揚的楚旗時,開懷大笑:“沒想到吾弟竟有一日能稱王!哈哈哈,真是吾吳氏之幸也!”
而在城西的大門前,站著一個皮膚黢黑,身材乾瘦的男子。
他同樣抬頭看向城頭上飄揚的赤色楚旗,咧嘴而笑。
“陳勝這小子居然當了王,真是好哉美哉!正好讓我來尋一場富貴!”
“苟富貴,無相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