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她還活著?”李琴心難以置信。
李隆勝摩擦著手中的棋子,緩聲道:“當年事發,北官宗族帶著婦孺老小一並遷移,文兒最後一次給我傳信向我報了平安,但自那以後我便再也沒有收到過她的消息了,即便我瘋了似的找了她十年。”
“您能肯定麼?當年的事那麼大,會不會”李琴心擦拭著眼淚。
李隆勝聽到這裡,麵無表情的臉上也是浮現出一絲暴虐的殺意,即便是在和北官未步對陣的時候對未有過。
黑色的棋子在李隆勝的指尖化為粉末流下,他說道:“北官這一族,其凝聚力超乎你的想象,這是他們強大的根本,他們對於傳承看得比自己的生命都要重要,所以在危機時刻,他們的首要任務肯定是保護婦孺,掩護他們撤退。”
“我們強大的理由,就是以此來守護我們最親愛的人。”
李隆勝緩緩的說出這句話。天底下的宗門數不勝數,強大的宗門更是比比皆是,但從沒有哪一個宗門能夠像北官宗族一樣以守護自己最愛的人為信條來提升自己的實力。
這個宗門從來都有著絕對的實力稱霸一方,一宗三十二名十級武極大帝啊!光是九十五級以上的高階武極大帝就有足足十二位!更彆提武極大帝之下的九級武聖和八級武皇了!
這個宗門,實力強大到足以顛覆大陸,但他們的野心卻小到隻想守護自己的愛人。
可就是這份小小的野心,卻讓這個宗門一夜之間消失在了大陸上,還被冠以叛國的罪名。
“我們強大的理由,就是以此來守護我們最親愛的人”
李琴心喃喃的重複這句話,她實在是有點無法想象這句話背後的重量。
李隆勝重新拿起一枚棋子,暴虐的心情重新壓抑下去,說:“所以這麼多年來雖然我沒有文兒的消息,但我一直堅信她不會發生意外,並且一直在等一個機會。”
“所幸,我等到了。”
當北官未步醒來的時候,林泰正在床邊細心的煨著藥,似是感受到前者的轉醒,林泰趕忙走到床邊問道:“未步,你怎麼樣?”
北官未步坐起身來,驚奇的說道:“怎麼可能!我明明應該是重傷的啊。”
林泰笑了笑說:“你不知道,你在昏迷期間,那個李大小姐親自過來送藥,說這個藥對你的傷勢有非常大的幫助,再配合我帶過來的一些丹藥,所以才能夠讓你這麼短的時間內恢複過來。”
“李琴心?”北官未步一愣,突然是想到了什麼,趕緊問道:“林大哥,第一場賭局怎麼樣?我們贏了麼?”
說到這裡,林泰的表情也是微微一僵,然後歎了口氣說:“輸了,你的最後一招雖然給李隆勝帶來了很大的傷勢,但他還是擋了下來。”
“嘖!”北官未步緊握著拳頭,眼神中滿是不甘和無奈,真理審判是自己目前最強的技能,非一般情況不會輕易使出,但即便是這樣,還是彌補不了兩者之間那宛如深淵一般的鴻溝啊
到底還是自己太弱了,六級武王的實力在這裡完全不夠看!
正在這時,門外突然有了敲門聲,李琴心的聲音緩緩響起:“北辰先生,家父請你過去一趟。”
北官未步和林泰疑惑的對視一眼,前者思考了片刻,說:“想來李隆勝應該要與我進行第二局了,林大哥,我昏迷了多久?”
林泰說道:“一個半時辰。”
“藏兄呢?他那邊準備好沒有?”北官未步心中微微緩了口氣,還好自己沒昏迷太長時間。
林泰繼續說道:“藏茗那邊都已經準備好了,但他聽到你重傷昏迷,最後一步還沒有去做,他打算等你蘇醒後再動手。”
北官未步點點頭,讚歎道:“藏兄不愧是二把手,心思細膩縝密。林大哥,現在傳信與他,告訴他一個時辰後就可以開始了,你也去準備準備。”
“好。”林泰沒有再猶豫,放下手中的東西便離開了將軍府。
北官未步趕緊穿好衣服,來到了大殿處,當他推開殿門的時候,驚訝的發現裡麵所有的東西都完好如初。
“李督軍,晚輩來了。”北官未步看向大殿儘頭,李隆勝正在那裡饒有興致的下著棋。
李隆勝朝著北官未步招了招手,問道:“這局麵,你覺得怎麼破?”
北官未步狐疑的看了前者一眼,然後將目光轉向棋盤,在沉吟了良久之後才說道:“白子執天元,可解。”
“噢?”李隆勝照做之後,拿起黑子放在一個點位上,然後北官未步麵色微變,因為他發現剛剛的白子和周圍的白子被逐個擊破。
李隆勝做了個請的手勢,繼續問道:“現在,當何解?”
北官未步咬了咬牙,眼裡閃爍著猶疑的光芒,他對於棋道隻不過是了解些皮毛,以前經常看琴涯下棋,聽琴涯講關於棋的一些道理,但你要讓他真的去和兵法大師拚棋,那還不如讓他再來戰一場。
但聰明如他又怎麼會想不到,第二局的賭局早就開始了。
最終,還是將白子落下。
果不其然,黑子將白子全部吃掉,至此,棋盤上的白子已是完全落入下風。
額頭微微滲汗,但北官未步倔強的眼神依舊是不服輸,悄然運轉魂溪,魂溪對下棋沒幫助,但能夠大幅度提升他的精神力和專注力。
這一次他足足思考了半個小時,然後執棋、落子。
一邊的李隆勝淡淡一笑,神情風輕雲淡,然後同樣執棋、落子。
北官未步一愣,然後頹敗的歎了口氣,雖然這一次白子沒有再被拿走,但也不過是遲早的事。
李隆勝淡笑道:“年輕人,你輸了。”
北官未步心中的苦澀蔓延開來,這簡直是降維打擊啊!無論是戰鬥力還是經驗,自己和這些老怪差了不是一點半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