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兩日。
炫銀殿內,一道空間波動一閃而過,昏暗的大殿內,一道身影從半空中狠狠地砸在地麵上,看體態,是位女子,隻不過這個女子此時的狀態似乎並不太好。
女子趴在地上足足有半柱香的功夫,才顫顫巍巍的站起身來,似是在辨彆著方向,可惜這裡是一個五邊形的大殿,並且每一扇門都相差無幾,所以到的最後,女子也不知往哪裡走。
勉強挪到有光亮的地方,在昏黃的光芒照耀下,女子臉部的輪廓逐漸顯現。
是北官淨。
但此時的北官淨,狀態極差,不僅麵色蒼白,而且本來炯炯有神的雙眼此時也是黯淡無光,甚至有著渙散的跡象,在她的身上,單薄的衣服早已破損的不成樣子,而在露出肌膚的地方,鮮紅的血印和暗紅的血痂布滿全身。
可以說,在她的身上,沒有一處完好的地方。
顫顫巍巍的從懷中取出藍金色的發卡,北官淨削瘦的小臉上浮現出一抹淡淡的微笑,粗糙的的手指摩擦著發卡,沙啞的聲音在大殿中微微響起:“未步”
“姐姐好想你”
之後,昏暗的大殿內便徹底陷入了死寂。
又不知過了多久,一道身著粉色旗袍的身影如鬼魅一般浮現在北官淨的麵前,看著已經昏死過去的後者,天魘幻朧嫇狐優雅的俯下身子,看著即便淒慘但仍美麗的北官淨,不由得讚歎:“好一個外剛內柔的美人坯子。”
然後又看了看後者滿身的猙獰的傷痕,皺眉道:“真不知是哪家人士,對待一個女子,竟下如此狠手。”
旋即伸出一根蔥蔥玉指,點在北官淨的眉心處,一股股淡粉色的能量快速的擴散至全身,那些血痂和深可見骨的傷痕正以肉眼的速度恢複著。
“可惜,已有宗室,不然是個好苗子。”天魘幻朧嫇狐似是有些惋惜,雖說自家宗門早已破敗,如今更是隻有自己這一道殘魂苟且於世,但她貴為狐族之祖,天生就有著愛惜美好事物的習慣,看著如此美人又有著如此天賦,如果放過,實在可惜。
不過幾次呼吸,北官淨全身的傷勢便已全部治愈,但天魘幻朧嫇狐依舊皺眉道:“外傷痊愈,內傷可更加嚴重,可惜我那好師弟在去年便已仙逝,否則即便你隻剩一口氣,他也能將你救活。”
沉吟了良久,卻忽然發現即便已經昏死過去,但後者纖細的小手卻仍舊死死地攥著什麼東西。
“咦?”
天魘幻朧嫇狐有些好奇,微微一個響指,一道粉色的霧氣便掠進北官淨的鼻子裡,隨後仿佛整個人失去了力量一般,身體一鬆,那死死攥住的小手也是緩緩鬆開。
從手中取過物件,定睛一看,發現居然是個發卡,上麵似乎還刻著一行秀娟小字。
“未步?”
天魘幻朧嫇狐沉默良久,最終還是歎了口氣,喃喃道:“癡兒啊癡兒”
活了不知道多少歲月的她當然明白此物有著何等寓意,再加上同為女人,在這一刻,她十分能夠體會到北官淨的心情。
“姑且放心,既然你來到了老朽的地盤上,隻要老朽還有一口氣在,定不會讓你再受半分傷害!”
將發卡重新放回北官淨的掌心,天魘幻朧嫇狐微微一打響指,前者的身形便是被一股粉色的霧氣吞噬,最後消失不見。
“哼!該死的人類!”
昏暗的大殿中,瞬間閃過一道冷光,天魘幻朧嫇狐冷哼一聲,旋即空間微微波動,身形緩緩消失。
大殿再一次恢複死寂。
“黃家的那幫畜牲!”北官未步手掌緊握,他萬萬沒想到,黃家居然把北官淨逼得如此緊迫。
天魘幻朧嫇狐敲了敲石桌,道:“我這裡救不了你族姐,她傷勢太重太重,如果不是有著一股信念支撐,她早早便隕落了,所以我將她安置在璀鑽殿的孕魂池中,在那裡,她能夠得到最好的治療。”
深吸一口氣,北官未步懸著的心總算放下一半:“多謝前輩,前輩大恩大德,晚輩無以為報,若是有用得著在下的地方,前輩儘管吩咐。”
天魘幻朧嫇狐擺了擺手,淡淡地說道:“老朽活了這麼久了,早就無欲無求,但是對於那個娃娃,卻和老朽十分對眼緣。”
“我一生無子無女,在晚年彌留之際能遇到一個好苗子,雖已有了宗室,但在老朽心中,她早已是我的關門弟子,我希望她能夠得到老朽的傳承。”
北官未步心中一喜,趕緊抱拳道:“那自然是好的,我相信族姐也定然會同意。”
“既是老朽弟子,那被人欺負了,自然也說不過去。”
“老朽困守於此殿,無法直接出手,你們這些貿然闖進來的家夥雖被我用幻境切割開來,但那幾個老家夥也不是省油的燈,破開幻境也是遲早的事情。”
北官未步聽罷,說道:“前輩放心,欺我族姐的那些人也在這些隊伍當中,我會一個一個找過去,讓他們知道,我北官家的人,不是那麼好惹的”
天魘幻朧嫇狐點點頭,一道粉色光束射向後者,隻聽見“噗”的一聲,後者身上的傷勢便在幾次呼吸之間痊愈了。
隨後玉手輕揮,一扇璀鑽大門便出現在旁邊:“此門直接通向璀鑽殿,你的外傷老朽已幫你治好,但內傷得你自己調養,去吧,事成之後,再來一趟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