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到老了都還在遺憾的事,沒能真正在陳家麵前抬起頭。
望著漸漸消失在河道拐角處的姑侄倆,兩世為人的李恒沒有像上輩子那樣憤怒,但再一次煥發出了無窮鬥誌。
正所謂人窮誌短,沒錢沒勢,就算你才高八鬥,貌比潘安,敢稱一句大丈夫嗎?
一旦跟人起衝突,有錢有權的分分鐘教你什麼叫財雄勢大、隻手遮天。
所以,在當今的社會環境下,要想止住村裡的流言,要想讓陳家刮目相看,要想讓父母重拾尊嚴,就必須在“錢權勢”上有一番大成就。
錢,作為重生人士,隻要自己重生沒有產生太大的蝴蝶效應,社會發展曆史軌跡不變的話,李恒是最有把握的。
給他十年時間,他自信可以創造一個奇跡。
而權,這是陳家的優勢盤,李恒覺得有點難,況且這玩意兒最考究人心、變數最大,不可琢磨,自己努力奮鬥30年都不一定有成果。
最後就是“勢”。
思及此,李恒眼神逐漸清亮,瞬間有種茅塞頓開的感覺。
對啊,以前怎麼沒想到從這方麵入手呢?
自打重生回到現在,平日裡除了無休止地學習備戰高考外,胡思亂想就成了主旋律,腦子特彆慌,想著改善生活,想著改變家裡的落魄處境,想著未來要走的路。
千思萬緒想了很多,可由於時代的限製,互聯網還沒興起,房地產他也沒資本,思來想去總是沒摸著絡頭。
而現在,他忽然找到了人生方向,可以先從“勢”這裡入手啊。
假若記憶沒出錯的話,比孔雀還驕傲的陳小米現如今應該在京城的某家文學雜誌當編輯吧?
至於具體是哪家文學雜誌?由於年代久遠的緣故,他也記不太清了。
但是、如果、假如自己成了大作家…
在陳小米最驕傲的文學領域降服她,把她按在地上摩擦,結果會怎麼樣?
結果!
結果就是把名聲掙了,把錢賺了,順便把氣出了。
謔!
怎麼想、怎麼看這都是一件美事兒!
幾乎刹那間,李恒就下定了決心。前生在省政府工作的那7年,他乾得就是筆杆子工作,動筆寫東西那是家常便飯。
又加之平時喜愛看書,閒暇時也寫過不少文章在報紙上發表,寫作不是手到擒來麼?
重生回來找到目標,剛才還鬱悶壞了的李恒頓時心情開闊不少。
常言道:佛爭一柱香,人爭一口氣。就算不為了自己,也得替母親把丟失的臉麵給找回來。
奶奶個熊的!
叫你丫鼻孔朝天,叫你陳小米成為反李急先鋒,老是狗眼看人低,總是瞧不起咱老李家。
沒得說,這口氣出定了,辦她!拿她第一個祭旗。
……
……
青磚伴瓦漆,白馬踏新泥,山花蕉葉暮色叢,染紅巾。
屋簷灑雨滴,炊煙嫋嫋起,蹉跎婉轉的你在哪裡?
書裡的江南農村,總似這樣充滿了詩情畫意。
可現實的農村卻是:
馬路上,田野裡,滿眼都是叢生的雜草,滿眼都是亂晃的雞鴨鵝,到處是嘎哦嘎哦,路上還有牛糞,還有狗叫。
還有阿嫂為了雞毛蒜皮的小事在罵架。
這時天忽然沉了,零零落落下起了雨,豆大的雨珠子一層一層砸在地上,越來越密。
他娘的這賊老天!
李恒暗搓一聲,顧不得憶苦思甜了,慌忙收起抄網就焦急往家趕。
隻是走得太快,沒注意看路兩邊的草叢,他媽的一不小心就踩了好大一坨狗屎。
半個鞋底都是!
狗屎都溢到鞋麵上來了,大罵晦氣。
就在此時,張誌勇冒雨去而複返,手裡還捧著一束鮮紅的茶花。
這缺心眼迎麵就賤兮兮地把茶花遞他跟前,邀功似地說:
“這茶花紅得賊雞兒好看,新鮮的,跟陳子矜一樣漂亮。
人家剛回來,你不能空手去,拿著,把這送給她。”
李恒一邊在草堆裡瘋狂揩狗屎,一邊下意識接過茶花,“你從哪裡弄的?”
好像遇著了稀奇事,張誌勇蹲下身子看他擦狗屎:“胖嬸屋門前嘿,還能哪?附近就她家有啊。”
李恒瞅他眼:“不是,那摳門準許你弄?”
張誌勇撇撇嘴,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道:“那肯定不準啊,但老子剛和她結仇,就弄了,能咋滴?還咬我啊?”
李恒:“……”
他過了會說:“陳子矜沒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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