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右手向後挽下細碎發,頭也未抬地回答:“修理下劉海,有些遮眼睛了。”
“吃中飯了麼?”
“沒,上午吃了些水果,現在不餓,打算等會去外麵吃。”
“那剪完頭發一起吃吧,你請我。”
肖涵驚奇地揚眉,抬頭抿著嘴笑:“您現在蹭飯這麼理直氣壯了嗎?”
李恒淡定地攤攤手:“你知道的,我兜裡常年跟狗舔過的差不多,貴的大餐請不起。
而你這麼漂亮,又不好意思帶你去路邊攤吃。
思來想去,還是你請我好了。”
接著在肖涵倆朋友震驚的表情下,他又不緊不慢補充一句:
“不過你放心,這飯不白吃,將來等我有錢了,一定請回來。”
聽到“請回來”三字,肖涵石化一般盯著他那明亮的眼睛。原來緣分還沒結束,一股甜蜜的喜悅從心底迸發出來。
沒人不希望月老站在自己這一邊,她是花季少女,她也一樣。
自從對他有了感情訴求開始,一言一行都被她賦予了不可名狀的特殊含義。
肖涵露出淺淺的小酒窩,脆生生地說:“那祝李先生將來大富大貴,掙大錢,回來請我。”
李恒疑惑:“嗯?今天你不先請我?”
目光對視片刻,肖涵哭笑不得地把兩個衣兜翻過來,動作乾淨利落。
空空如也?
衣兜裡沒帶錢,李恒視線下移,落在她褲兜上。
接受到他的眼神,這回肖涵沒慣著他了,收回目光,低頭繼續看起了書。
她心裡在牢騷:您不知道我這樣的美人兒當眾翻褲兜有多失優雅嗎?陳子矜老公!!!
欸!就是這熟悉的味兒。聊天好好地聊到一半,這姑娘可以忽然中斷不再理你。
李恒上輩子早就習慣了她的脾性,一時倒也沒覺著什麼不適。
隻用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問她:“肖涵,你是不是在欲擒故縱?故意吊著我?”
說完,李恒板正身子,視線也落到了彆處。
那若無其事的樣子仿佛剛才這大逆不道的話不是他說的一般。
本來以兩人現在的關係,不應說這麼離譜的話,可他有上一輩子的感情加成啊,就忍不住逗逗她。
果真,小心思被拆穿的肖涵差點書本都沒拿穩,手在細微地顫抖,
好在她是一個心理素質極強的人,晃兒晃兒後,又強迫自己恢複如初。
老板娘手藝純熟,很快就剪完了一個,當她準備下一個時。
沒想到那邊竹椅上頭發有些卷的女生說:“我頭發拉直要很長時間,阿姨你先給他剪吧。”
老板娘快速看眼李恒,問:“認識?”
女生臉色微漾,點點頭。
李恒望著對麵路人甲一樣的女生,終於想起來了,應該是高一同班同學,隻是從沒有過交際。
老板娘是個講究效率的人,立馬對李恒說:“先去後院洗個頭。”
李恒對女生誠摯地說聲謝謝,起身跟著去了後院。
屋裡忽然有些安靜,包含肖涵在內的所有人都下意識瞅了瞅該女生,但女生麵色從容,下一秒又和朋友有說有笑起來。
是個大大咧咧的女孩,心地善良,沒有威脅,肖涵給女生做出一個“評判”後,剛擰緊的弦兒又放鬆弛。
兩分鐘後,老板娘和李恒雙雙從後院回到了理發店。
老板娘給他係上圍布,用手抓了抓他的頭發問:“這麼長,你是不是有三個月沒理發了?”
肖涵抬頭打眼,默默給出答案:兩個月零十八天。
她有一個厚厚的筆記本,裡麵隻記載一件事,所有的文字都圍繞他。
記載他平時的穿衣打扮。
記載哪年哪月哪天,他和陳子矜又在自己麵前秀恩愛。
記載為了他,陳子矜又來找自己吵架了。
…
這些年記載了很多,但記載最多的還是他的背影。
因為他是彆個的男人,礙於世俗道德,怕彆個發現自己心懷不軌的肖涵,隻能在沒人的角落暗暗觀察他。
每當隻有這個時候…
每當隻有在背後遠距離欣賞他的時候,她才能卸下所有偽裝,才能暢快地念叨他是不是又瘦啦?
又長高啦?
ps:數據很差,求月票!求追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