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曼寧問:“你去衛校乾什麼?”
李恒隨口回答:“我二姐在那讀書。”
孫曼寧哦一聲,“要不要我陪你去,我舅舅就是北塔區的,我對那片地方比較熟。”
“謝謝,不用,好不容放幾天假,你好好休息吧。”
李恒直接拒絕,開什麼國際玩笑,老子去衛校送錢的,要是帶上你,不什麼都暴露了嗎?
有些意外,缺心眼竟然在宿舍看書刷題。
李恒走進去輕踢他一腳,“沒看出來嘛,你也學會努力了?”
張誌勇憤憤不平,“還不是被你這狗東西給刺激的,老夫不想考班上倒數第一。”
李恒說:“給你個任務,跟我去趟衛校。”
“去見你二姐那母老虎?媽媽呀!你放過我吧,沒事去見她乾什麼,我可不想挨揍。”張誌勇把頭搖得叮咚響。
好言相說沒用,李恒乾脆用武力給他長了次教訓,再次出現在校門口時,這貨屁顛屁顛的,乖順地很。
兩人先是去寄信,寄給黃昭儀。
而後去銀行取錢。
權衡一番,他取了200,在這年頭這也算是巨款了,夠二姐嗑瓜子嗑好長一段時間了。
邵陽衛校是一所公立學校,位於北塔區,距離一中所在的雙清區有點遠。
兩人坐公交車花了一個多小時才到。
“哎喲媽呀!以後再也不跟你過來了,受老罪了。”
一下車,暈車厲害的張誌勇就扶著路邊的電線杆狂吐不止。
公交車上的氣味太雜太重,李恒也有點暈車,好在沒吐,跑附近雜貨店買了兩瓶汽水過來,遞一瓶給他:
“老勇,先漱漱口。”
張誌勇接過汽水,撬開蓋子咕嚕咕嚕幾大口後,悲傷地說:
“日他大爺的噢!中午的牛肉白吃了,全在地上了,我心肝都在疼。”
李恒笑著安慰:“沒事,哥們有錢,晚上回去咱吃火鍋,牛肉火鍋。”
話說重生過來這麼久了,還沒吃過火鍋,確實饞得緊。
進到衛校裡麵,張誌勇有點發怵,一屁股坐門口草坪上說:“我到這等你,就不去見你家那母老虎了。”
“行吧。”李恒沒強求。
衛校不大,根據記憶尋找一通,很快就找到了二姐。
此時她正和一幫子朋友在一塊,有男有女,說說笑笑。
其中一濃眉大眼的男生麵相特熟。
能不熟嗎?
那可是一乾部家庭的兒子,未來的二姐夫,不過現在還隻是備胎,還是眾多舔狗之一。
話說這二姐在感情上可謂是無師自通的老手了,真真是把自身美貌利用得淋漓極致,最後挑了一個綜合評分最高的備胎當老公。
“你怎麼來了?”
“我來看看你。”
當李恒出現的那一刻,他敏銳發現有兩個男生眼睛立馬直了,死死盯著自己看。
謔!沒錯了,這就倆舔狗,正戒備心拉滿防著自己呢。
李蘭把他帶到一邊,“你吃中飯沒有?”
“吃了過來的。”李恒回答。
“你一個人來的?”
“還有老勇,他暈車,在校門口草地上等我。”
李蘭上下打量一番他,眼睛開始放精光:“才一月沒見,你氣色比以前好多了,在學校搭上家境好的女同學了?”
瞧這話說的,簡直逆天!
李恒麵皮抽抽,“就不能是男同學大方請客?”
“沒可能,你那些狐朋狗友我又不是沒見過,以我的火眼金睛看,數來數去可能還屬缺心眼最有錢,跟我說說吧,和陳子衿鬨掰後,哪個女生光榮成了倒黴蛋?”
不知為什麼,自從正月兩姐弟關係解凍後,再次見著這弟弟,李蘭忽地生出一種久違的親切感,於是忍不住話也比平素多了幾分。
李恒老不開心了,“和我走得近的女同學就是倒黴蛋?”
李蘭伸個懶腰,直接開大,都不帶敷衍的:“不是倒黴蛋,那還能是什麼?
以你的劣跡看,如果隻騙財還算人家幸運,就怕像陳子衿那樣,被騙色後最終落得個人財兩空的下場。”
聞言,李恒轉身就走,邊走邊說:“本來是給你送錢的,你這話我沒法給了。”
李蘭站原地不為所動,心想靠忽悠女同學能有幾個錢?
無怪她這麼想,無怪她對這弟弟形成了刻板印象,實在是陳子衿這事對她的三觀衝擊太大了些。
那麼乖巧懂事一姑娘啊,那麼漂亮有家教一姑娘啊,愣是神不知鬼不覺被這弟弟給弄了上床,彆說村裡人驚呆了。
私底下,就連她和李建國、田潤娥同樣都驚呆了!
當初按她的想法,還好是自己弟弟欺負彆個。如果陳子矜是自己妹妹,她非打死對方不可。
走出五六米,見這二姐一點都不帶挽留的,李恒無奈,隻得返回來,從內衣兜掏出兩捆大團結,遞給她。
李蘭不敢置信,愣愣地看著他,“你還真有錢?”
李恒把錢塞她手裡:“拿著,我大老遠跑一趟不容易,還能騙你不成?”
李蘭收起剛才的玩鬨之心,嚴肅問:“你哪來這麼多錢?不會乾壞事了吧?”
“暈,我天天在學校,能乾什麼壞事?”
李恒不跟她糾纏,當即把自己寫作的事情講了講。
細致地講了講。
李蘭一開始是不信。
後來震驚地麵部表情十分誇張。
更後來,看他的眼神就跟看菩薩一樣。
還是覺得太過戲劇,還是覺得太過天方夜譚,李蘭掐自己大腿一把,好疼,吸口涼氣後,伸手放弟弟額頭上:
“你沒發燒啊,大白天的怎麼儘說胡話?”
“……”
“呔!你是誰?附在我弟弟身上乾什麼?還不滾出來?”
“……”
額頭被拍了幾下,李恒無語至極,無奈說:“我讀三年級那年,你為了不讓我吃菜,直接把桌上的菜全吐滿了口水,還記得不?”
她自己乾過的壞事,能不記得嗎,李蘭麵上的尷尬一閃而逝,收回手問:“那、那《活著》真是你寫的?”
“嗯。”
“你真成了大作家,我們李家祖墳再次冒青煙了?”
“你廢話真多,錢要不要吧?”
李蘭一向好吃,好吃的人自然也財迷,立即把錢揣兜裡了,“過段時間我要回家趟,到時候給媽。”
李恒搖頭,“這是給你零用的,你拿去買點衣服買點吃的。
家裡你彆擔心,我另外準備有,如今存在銀行,到時候我回家再取出來。”
聽到這話,李蘭沉默了,突地有些感動,好在她一個要強的人,沒把情緒表露出來。
見那邊幾男幾女一直望著這邊竊竊私語,李恒說:“二姐,那我就先回去了,你跟朋友玩吧。”
李蘭開口挽留:“時間還早,一起吃個飯再走。”
李恒想了想,還是推了:“算了,咱以後有的時間吃飯,老勇還在呢,他可怕你了,死活不願見你,我帶他回去了。”
同剛才的話多相比,李蘭此時顯得比較沉悶,一直送他到校門口,看他上了公交車才收腳。
“蘭蘭,那是誰?”等李恒一走,後麵那幫子朋友登時湊了過來,問七問八打聽情況。
“那是我弟。”
“喔!我就說吧,肯定是蘭蘭弟弟,你們的眉眼長得有幾分像,都好看。”一女生拍胸口說。
李蘭問他們:“你們有誰聽過《活著》沒?”
“我!”
“我!我知道,這挺出名的,我爸爸前段時間就在看,看完後老半天都沒說話,就傻坐在那。”一舔狗說。
李蘭問:“挺出名是多出名?”
另一男生搶話說:“現在外麵報紙上到處是關於它的新聞報道,按那些評論家講,這是一部很牛逼的巨著,可以流芳百世的那種。”
巨著?流芳百世?騙陳子衿上床這些詞在李蘭腦海中交織上百次,可怎麼也搭不到一塊去。
人,怎麼能變化這麼大呢?
難道以看書學習名義而偷懶不乾活,也能有這麼大出息?
此時此刻,李蘭內心正經曆著山崩海嘯一般的洗禮,望著公交車離開的方向,久久不能平靜。
“老板,來一本最新的《收獲》雜誌。”心裡癢得厲害,回過神的李蘭顧不得省這幾個錢了。
“沒了,賣完了,你們明天下午來咯,下一批貨明天下午到。”
“蘭蘭,不用買,我回家把老頭子那本拿來。”一舔狗說。
聞言,另一舔狗暗恨自己腦袋愚笨,又慢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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