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最新網址:/b第二天。
一大清早,田潤娥就安排了兩瓶白酒和兩包糖,另還有一碗鵝肉,讓他給二大爺送去。
鵝是昨晚大姐家拿回來的那隻,換個地方吵死了,田潤娥想著兒子馬上要走,乾脆把鵝殺了算了,打打牙祭。
李恒洗漱完,把牙膏牙刷擺洗臉架上,提著東西出了門。
二大爺精神得很,一晚上幾乎隻眯2小時覺,天還沒大亮就下田搞活去了。這不,他進門就看到了池子裡堆滿了泥鰍黃鱔。
其中有一條黃鱔老大了,盤在水中活像一條蛇,目測不下兩斤半。
“二大爺,我來看看你,你老人家最近怎麼樣?”李恒問。
“我,嘿嘿,還有好幾月活。”
二大爺打著嘿嘿,接過白酒就那樣擰開瓶蓋往嘴裡灌了半瓶,然後用手抹了抹嘴角說:“那大黃鱔你敢不敢吃?”
李恒知道說的哪條,好奇問:“哪裡弄上來的?”
二大爺得意地說:“一廢棄的老井裡,我花了半小時才把它拽上來,你敢吃就抓住吃了。”
李恒問:“您老自己不留著吃?”
二大爺咂摸嘴,“我上個月才吃了條大的,吃了不長肉,你拿去燉了,再寫點好東西出來,給咱老李家漲漲威風。”
聽到這話,李恒望著他那逐漸泛黃的瞳孔,莫名有種傷感。
二大爺似乎知曉他在想什麼,過去拿起抄網抓黃鱔,還抓了一些泥鰍:
“小恒子,我快要走咯,你吃我一次就少一次,莫要拒絕,這麼多我一個人也吃不完,養的雞也吃不完。”
又開始說胡說了,李恒坐在旁邊看著他老人家撈,聽著他老人家嘮叨。
陪著聊了個把小時,起身要走之際,二大爺叫住他,“你什麼時候去鎮上?”
李恒說:“我今天就要去,要去寄信。”
二大爺溜回屋裡,拿出一封信給他,“幫我寄出去。”
李恒接過一看,喲,郵票都貼好了的,老人家還挺講究嘛:“行,沒問題。”
看到滿崽提了一條這麼大黃鱔回來,田潤娥嚇了一跳,“二大爺給你的?”
“嗯,老媽你給大姐送去吧,產婦剛生完孩子普遍貧血,這對大姐有用。”李恒也眼饞這黃鱔。
雖然這年代黃鱔比較好弄,但個頭這麼大的也是難得一見,不過好東西還是得用在最需要的地方。
李蘭本來已經流口水了的,可聽到要送給大姐,又把頭縮了回去。
吃過飯,李恒從缺心眼家裡借一輛二八大扛,悠哉悠哉騎著去了一趟鎮上。
先是把寫給黃昭儀的讀者信郵寄出去,接著把二大爺的信丟進收信筒,然後他跑進郵電局觀望一番,確認魏詩曼沒在裡麵時,他也排進了打電話的隊伍中。
鎮上沒有公用電話亭,打電話一般需要到郵電局排隊,通過人工台轉接。雖然繁瑣,費用也貴,但已經是這年頭最時髦的方式了。
他心血來潮想打電話去肖家,看能不能碰碰運氣叫肖涵出來?
今天打電話的人不多,但也不少,等前麵6個打完後,腿站麻了的李恒鬆了一口氣,他娘的終於輪到自己了。
剛才一大媽不知道是不是錢多到卵包疼,足足講了20多分鐘,真特麼的奢侈。
肖家的號碼他有記憶,前陣子肖涵告訴他的,885809
隻是,就在他剛剛撥完號碼,等待人工轉接之時,他眼角餘光猛然發現身邊多了一個人,扭頭一看,差點嚇到三魂出竅。
“李恒,你來打電話。”
魏詩曼剛才看著他的側臉有點像,於是走近辨認,打個招呼的同時,還想問問,他們家還賣米麼?
由於李家的米好吃,上個月的米分了一些給小姑子她們,家裡餘糧不多了,她才特意來問問。
“誒,魏阿姨上午好。”
李恒一邊招呼,一邊瞧眼電子表。
11:12
明明早過了上班時間嘛,還以為對方不來了呢,沒想到被抓個正著。
李恒老鬱悶了。
魏詩曼微笑問:“你媽媽如今還賣米嗎?”
她語氣很好,用的也是疑問句。
因為她不敢確定如今已經發達了的李家會不會還賣米?
畢竟賣米是個辛苦活,累不說,還賺不了幾個錢。
要知道眼前這男生,馬上就是手握幾萬巨款的有錢人啊,不知道還看不看得上那十幾二塊的小生意?
彆問她怎麼知道這些的?
問就是:出於好奇,她昨晚閒的沒事做,把近期關於他的新聞全部過目了一遍,自然就知曉了外界正鬨得沸沸揚揚的版稅一事。
一開始魏詩曼還不是很在意,才5%的版稅而已,能有多少錢?
可等到讀看完另一則新聞、報道說已經賣出了58萬冊時,她不淡定了,立即用計算器算了算,得出的錢數把她驚了老半天。
87000元!
八萬七!
饒是每天經手她的錢已經夠多了,多到麻木了,但當得知一個18歲的男生已經擁有這樣一筆財富時,精神還是受到了一定衝擊。
麵麵相對,李恒用模棱兩可地語氣說:“阿姨,我現在沒法給你回複,我得回去問問才行。”
其實不用問,田潤娥同誌大概率還是會繼續賣米的。
但他沒有明說出來。
“好,我家的米還能吃三天左右,你給你媽帶個信,要是不賣了的話,三天後我得另外找了。”魏詩曼如是說。
她也煩躁啊,丈夫和兩小姑子好不容吃上了一種爽口的米,結果賣家突然發達了,這找誰說理去?
李恒還沒來得及回複,這時電話已經通了,從裡邊傳來了一個清脆的聲音:“喂,你好。”
嗯?
女兒的聲音?
挨著太近,魏詩曼從模糊的聲音中,還是一下子分辯了出來。
因為女兒的聲音隨她,大家平素都開玩笑說她們母女的聲音像山泉水一樣清亮,十分悅耳,很有辨識度。
隻一眼,李恒就從對方的神態中判斷出了如今的形勢。
李恒暗暗歎口氣,掛斷也不是,接也不是,隻得硬著頭皮對準話筒說:
“是肖涵嗎,我是李恒,幫我叫下應文,她家裡出了點事,她媽要她儘快趕回去。”
他這話是一口氣說完的,語速特快,就是怕肖涵不知情中途打斷他的話。
有那麼一瞬間,他好想當著魏阿姨的麵放任肖涵說話,把兩人的關係往前推進一大步。
可想了想,還是暫時熄了這個念頭,不管怎麼樣,出於尊重,這事得征詢下肖涵的意見。
畢竟自己除了作家身份外,還有另外一個惡名嘛:高二就和陳家貴女上過床。
肖涵有點疑惑,李恒怎麼不關心下自己,一開口就是應文?
為什麼自稱李恒?
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