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恒問:“去哪?”
李然說:“敦煌,月牙泉。”
李恒聽得眼睛放光,“走,我跟你們去。”
說罷,他急匆匆要去找英語老師和缺心眼。
李然這時拉住他,問:“我媽說,你拒絕跟我結婚?”
李恒無語:“彆鬨。”
李然深以為然,猛點頭,“她剛喪偶,確實胡鬨,你得理解。不過你真的是大作家“十二月”?”
李恒默認。
李然背著手,圍繞他三圈,臨了說:“難怪我媽會那麼鐘情你爸,想來你爸也是儒雅之人,等有機會了我得去看看他才行,到底有何魅力?”
李恒脫口而出問:“你沒見過我爸照片?”
李然點頭又搖頭:“小時候看過的,但現在已記不太清,後來我們有次搬家,我媽把一個箱子弄丟了,裡麵的寶貝全沒了,為此我爸還高興地喝了一斤二鍋頭。”
李恒默然。
接下來的一個禮拜,一行人告彆趙菁,去了敦煌莫高窟,領略了佛號、木魚聲、誦經聲、民眾笑聲和旌旗飄蕩聲,還有石窟外的山風聲、流水聲、馬蹄聲與駝鈴聲。
見李恒一路忘乎所以、全身心沉浸在佛教文化中,英語老師有次終於問出了心中的猜想:“你記那麼多筆記,是在準備新書?”
李恒嗯一聲,說是。
猜想得到驗證後,英語老師收起了隨意之心,往後一直伴隨在他身邊,他要喝水時,遞上水,他低頭記筆記時,她在旁邊側身看著筆尖下的文字,心中莫名一片寧靜,精神彷佛得到了升華。
缺心眼和李然都是外向活潑的性子,加上李然並不是美女,張誌勇沒有任何心理壓力,兩人一經遇著就格外講得來。
看到英語老師右手拄腮在旁觀李恒寫心得感悟,李然悄悄詢問張誌勇:“這性感女人真是你們的老師?”
張誌勇回頭望望王潤文:“對的叻,怎麼了?”
李然說:“感覺怪怪的,不太像的樣子?”
張誌勇再次回頭辨認一會,撓撓頭說:“哪裡不像了?你不會是覺得我們老師太過關心老恒了吧?”
李然說:“就是這種感覺。”
“哦喲!我還以為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事,你想岔了嗬,我老師一向這麼偏袒老恒的,反正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開始的,反正很早就這樣了。”張誌勇見怪不怪,沒覺得有丁點不對勁。
察覺到不遠處李然和張誌勇頻頻看向這方,剛寫完“道士塔”和“莫高窟”兩篇章的李恒放下筆,揉揉發酸的手腕感慨道:
“老師,你就不怕外人的傳聞嗎?”
王潤文還在回味他剛才落筆的優美文字,一時間沒回過神,“什麼傳聞?”
李恒偏頭看了看她,又收回了視線,仰頭眺望遠方的天際線說:“沒什麼。”
沒想到王潤文這時傳來聲音,“怎麼?你很怕?”
李恒沉凝半晌,搖頭道:“我怕什麼,就擔心連累老師你。”
王潤文嗬嗬冷笑一聲,“彆說我們沒什麼。就算有,借幾個膽給張誌勇,他敢說出去?”
聽到這虎狼之詞,李恒汗顏,平靜地呼吸幾口氣後,轉移話題道:“明天去完沙漠外,我突然很想去一趟都江堰,然後繞道永州柳侯祠回老家,老師你和缺心眼是繼續跟過去?還是直接打道回府,回邵市?”
王潤文問:“馬上出高考成績,你不想回去看看?”
李恒搖頭:“難得出來一趟,寫作興致正好,就不急著回去了。至於高考成績麼,我可以打電話問班主任和孫曼寧。”
王潤文盯著他的後腦勺看了好會,臨了說,“先不急,等參觀完沙漠再說,長這麼大了,我還沒見過沙漠,十分好奇。”
“成。”
沙漠中也會有路的,但這兒沒有,遠遠看去,有幾行歪歪扭扭的腳印,順著腳印,李恒一行人終於艱難地爬過了鳴沙山,到了月牙泉。
當晚,李恒跟缺心眼說起了南下的事,李然和孫愛民也在邊上。
聽完,還沒等缺心眼表態,李然就搗騰相機興奮說:“都江堰啊,好地方,我去我去。”
接著,她替孫愛民也投了一票。
李恒問張誌勇:“你呢?”
張誌勇沒說話,第一時間就是翻錢袋子,然後數了數,“恒大爺,我帶的錢暫時還夠用,不過英語老師咋整嘞?她老人家會不會去?她要是不去,一個人回邵市也不安全呀。”
“我去。”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個聲音,接著門被輕輕推開,剛洗完澡的英語老師披散著濕濕漉漉的頭發,然後右手伸向李恒:“給我兩張稿紙,我寫封信。”
“給你閨蜜?”
“不該問的彆問。”
得咧,還神秘起來了,李恒從包中取出一小疊稿紙放她手裡。
王潤文拿完稿紙就回到了自己房間,關上門,在桌前蜷縮一會後,開始動起了筆:
淑恒,許久不見,你怎麼樣?近來還好嗎?
我今天剛走了沙丘,參觀了月牙泉。一路來,我都十分細致地進行自我感悟,可惜,素養不夠,心靈上的美感不及他筆下文字的十分之一,我決定跟李恒去都江堰長長見識,然後繞道永州柳侯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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