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然大氣地表示:“沒問題。”
陪著丈夫和趙菁聊了好一陣,做晚飯時,剛進後院的田潤娥就變臉了,逮著單獨相處的機會,第一次向寶貝兒子亮出了獠牙:
“你個壞了心眼的白眼狼,媽媽這些年沒讓你吃好喝好?怎麼把趙菁帶家裡來?是看我日子好過一點了,純心想給我添堵不是?”
“老媽,我冤枉啊!”
李恒苦笑著辯解:“趙阿姨可不是我帶回來的,我是從川省都江堰繞道永州回來的,而趙阿姨是直接從甘肅回的邵市。”
田潤娥看著他眼睛:“你去都江堰乾什麼?”
“那當然是有事了。”當即,李恒快速轉移話題,把自己寫作的事情講了講。
聽到兒子有了新的靈感,在創作新的,田潤娥心裡的鬱悶之氣頓時一掃而空,溫溫地說:“晚上把手稿給我看看。”
“好。”李恒應聲。
田潤娥回頭瞄眼外麵堂屋裡的眾人,麵上神情突然變得極其嚴肅,壓低聲音囑托:
“看樣貌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滿崽,記得離他們母女倆遠一點。”
李恒幾乎秒懂親媽在擔心什麼?
剛才自己和李然在角落竊竊私語的場景估計是被她留意到了,怕自己和李然糾纏在一起呢。
李恒無語,“您就這麼信不過我?我的品味有那麼差勁?”
其實李然倒不差,她身上那股子狂野氣息估計對某些特定男人有著致命吸引力,但也要看看跟誰比不是?
彆說跟宋妤、肖涵和陳子衿比了。
就算跟陳麗珺比,李然也差得不止一籌,他根本就沒丁點興趣好吧。
田潤娥觀察半晌,隨後信了兒子的話。
也是,滿崽從小就是個挑食的主,曆來隻親近好看的陳子衿,跟楊應文那是經常為了芝麻大點的事打架罵架,有時還拉缺心眼群毆,可會區彆對待了。
當然,剛才她之所以會那樣慎重,完全是身為母親的一種未雨綢繆。
那趙菁可真不是蓋的啊,20年功夫硬生生把一個壯漢吸乾了。她想想都覺得頭皮發麻,想想都覺著不可思議,一度懷疑,人的**怎麼能那麼大呢?
家裡有小姑和表妹,如今又添了新客人,田潤娥那是相當給力,晚餐有9個碗,有雞有肉有湯,還有素菜,堪比過年,十分豐盛。
吃肉的時候,李恒心裡暗忖,家裡正在燒窯建房,花銷很大,那3800塊得花掉一半有多,估計田潤娥同誌心疼死了,不闊綽了。
明天吧,再去郵政取一些出來交給老媽子,反正他後麵有十幾萬版稅進賬呢,妥妥的巨富。
晚餐大家夥都喝了些米酒,就連平時保養身體不沾酒的李建國都淺嘗了小半杯。
以至於事後田潤娥打趣他,“老相好來了,酒也喝上了,平素可不見你陪我喝點。”
李建國樂嗬直笑,也不當真,從後麵一把抱住妻子,“我倒是想陪你喝些,你可不讓。”
“放開我,羞不羞啊,這麼大一把歲數了,作風還跟個小年輕似的,我看滿崽就是隨了你,那麼小就會撩撥女生。”田潤娥嘴裡說是這般說,但心裡卻跟喝了蜜一樣的甜。
過去那些年,家裡光景困難,兩口子雖然物質貧苦點,但精神上可謂是相當飽滿的,這也是兩人相扶一路挺了過來的原因。
“誰在說我壞話?”
正當兩人溫馨相擁時,李恒不適宜地把房門推開一條縫,把頭探進去:“媽,是不是你老人家?”
被兒子撞破現場,田潤娥可沒父子兩臉皮厚,頓時故意撐個臉說,“去,把你那些稿子拿來,讓我和你爸看看。”
李恒就是來送手稿的,聽聞,立時開門進去,把稿子塞親媽手裡,接著又提了一包膏藥說:
“這藥是陳小米送給老爸的,老爸你試試,看管用不?”
“這是什麼藥?”
“成分我不知道,聽說是從一老名醫那裡求來的,專治老爸的脊椎病。”
田潤娥抓起膏藥放鼻尖聞了聞,稍後蹙眉:“陳小米有這麼好心?她不是一直仇視我們家?.”
就知道老媽會有此一問,李恒當即不再廢話,一股腦兒把京城的事情原原本本講了一遍。
在過程中,二姐李蘭和奶奶、小姑也走了進來,坐在一邊聽。
前後花了大約10分鐘才講完,李恒說:“我建議老爸貼上試一試,反正是純中藥性質的,副作用不至於太大,要是真有效果,我們就去京城。”
相比父親的性命,他也顧不上那些麵子了,要是像前生那樣一直拖延下去,李建國同誌也就還有8個年頭好活。
都說久病成醫,看了不少醫學書籍的李建國這會正在查看膏藥,一時沒說話。
田潤娥瞅眼丈夫,問兒子:“滿崽,陳小米真說了那些軟話?”
李恒坦誠道:“我性子什麼樣,老媽你還不曉得麼,我剛才說得話沒摻一絲假。”
就在田潤娥要轉頭和丈夫相商之際,一邊的李蘭發話了,“猶豫什麼,在乎那些臉麵乾什麼,能當飯吃?不管有沒有效果,都去一趟京城。”
見所有人看過來,李蘭凜然說:“就算信不過陳小米,但也可以信任陳高遠幾分,有他背書,倒不至於害了爸爸,反正死馬當活馬醫唄,真要治好了,我回頭買份禮物親自登門感謝陳小米。”
二姑插嘴:“我讚同蘭蘭的觀點,大哥的身體重要,仇恨恩怨什麼的先放一邊。”
奶奶點點頭:“建國,貼上試試吧。”
大家都同意了,田潤娥也沒再多說什麼,細心地撕掉膏藥外皮,幫丈夫貼好,在背上一連貼了3塊。
等到膏藥貼完,二姑轉向李恒:“小恒,你和陳家的關係現在到底如何?”
聽聞,眾人齊刷刷地看著他。
李恒說:“我就跟陳叔還有陳小米吃了兩餐飯,沒有去陳家。”
聽聞,所有人都懂了。
沉悶一會後,田潤娥把稿子交給丈夫,起身去後院招呼正在洗澡的趙菁母女去了。
家裡人太多,根本歇不下,後麵奶奶和二姑母女去了大姐家過夜,李恒去了張誌勇家過夜,才空出床位來。
老李家正在燒磚窯,隔著半裡路都能聞到煤炭燒焦味兒,通紅通紅的磚窯在夜色中發出璀璨光芒,是那麼的亮眼,是那麼的惹人羨慕,村裡人十分納悶:都是鋤頭鋤草,我咋就沒鋤出個這樣的兒子呢。
大晚上的,剛在張家睡下,楊母就來喊門了:“李恒,誌勇,開下門。”
張誌勇打開門,問:“嬸子,你找我們什麼事?”
楊母情緒有點低落,進門就問李恒:“李恒,你跟我家小四關係要好,你知道她跑哪去了麼?”
李恒心裡門清,但不能拆老朋友的台啊,畢竟他也有些看不慣楊父的行為,“嬸子,這我也不知道,我才從外麵回來,本來還想找應文玩的,沒想到出了這檔子事。”
本就是來碰碰運氣的楊母差點哭了,“她身上又沒個錢,能跑哪去呢?可不要出事才好哇。”
聽聞,李恒有些替她難過,但知其是個耳根子軟的婦人,還是忍住沒說出來,“嬸子你彆傷心,我回頭幫你問問同學,看他們知道不知道,要是有情況我就第一時間告訴你。”
“誒,也隻能這樣了。”楊母唉聲歎氣離開了。
等到人走遠,張誌勇跳腳道:“對喲,老抹布身上沒錢,不是得寄人籬下?”
李恒搖頭:“那倒不至於,肖涵家裡對她還是看得起的,這可是省狀元,並不是什麼阿貓阿狗。”
張誌勇瞪大眼睛:“恒大爺,你確定她在肖家?”
李恒反問:“那她還能去哪?”
張誌勇說:“她也可以去肖鳳家呀。”
李恒問:“你一個人大半夜的敢過曾家坳?”
張誌勇嘴皮囁嚅,不吱聲了。
這年頭,能一個人敢在深更半夜過曾家坳的,偌大的上灣村數不出10個,而生猛的李蘭就是其中之一。
半夜。
剛讀完滿崽寫的散文,田潤娥眼睛濕潤地說:“寫得真好,滿崽這方麵比我們倆優秀,有才情。”
李建國也緊著看完了,自豪地說:“老天待我們不薄。”
可不是嗎,李家能出個這樣的文人,李建國彆說被開除公職了,彆說脊椎不好了,就算現在讓他去死,他也瞑目。
田潤娥用手抻摸抻摸稿子,好一會兒後,她轉頭看向丈夫,“貼了快5個小時了,感覺怎麼樣?”
“一開始發熱發燙,還有些癢,現在舒服多了,沒那麼痛了。”李建國如實說出感受。
田潤娥趕忙問:“你是說,有效果?”
李建國想了想道:“也隻能說是暫時,具體效果還得看後麵。”
田潤娥彷佛看到了希望:“有反應就好,有反應就好!找了那麼多醫生,好多都是騙錢的,吃那麼多藥,反而把你身體吃壞了。”
病情似乎出現了一絲轉機,夫妻倆心情大好,在床頭細細碎碎,一晚上都沒怎麼合眼。
田潤娥最近倒是愈發順心了,小兒子是大作家,能掙大錢,有名氣有名望,還是個大學生,而二女兒也爭氣,手頭寬裕,如今呀,村裡村外都能聽著奉承話。
哪怕她現在去了鎮上,彆人背後都會指著她背影說“看,那就是李恒的媽媽”。
她倒是一如既往地賣米,不過沒人會跟她搶位置了,旁邊的競爭者也對她友善了起來,時不時家長裡短找她聊著,向她請教育兒經。
反正嘛,她的米現在幾乎是一落地就被人買走了,哪怕顏色沒彆個的鮮亮,買家一樣出高價,這著著實實讓她感受到了與過往的不同。
一切的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她的生活再次燃起了希望,有了盼頭。
這不,最近上門打探親事的也不少,不過都是提的二女兒。至於滿崽,倒是沒人敢輕易打主意了。
唯一一次給李恒說媒的,還是村書記親自上門,說他姐姐的孫女如今剛從滬市交通大學畢業,分配到了滬市政府部門,問李家有意向沒?
書記是帶著照片來的,還說女方家境優渥,不要彩禮錢,可謂是誠意十足。
田潤娥接過一看,姑娘秀美,還真有幾分心動。
但想到和陳子衿那閨女的瓜葛,想到滿崽做夢都在喊的“宋妤”,她無奈隻能委婉拒絕。
為此,書記還長籲短歎了好一陣。
回到家時,書記老婆有點不爽:“李恒是優秀不假,可姐姐家在滬市,孫女也生的標致,我們都沒嫌棄他和陳子衿上過床哩,她這都看不上?不是擺明了看下人?”
村書記抖抖旱煙袋子,“過了,不至於。其實我嘛,上門前就沒報太大想法。
要不是上次新雲回來探親遠遠相中了李恒,要不是大姐托我試著問問,我都不會主動提。”
王新雲就是村書記姐姐的親孫女。
書記老婆氣呼呼說:“不就是個大作家嗎,還不敢提了?”
書記平靜道:“可不就是人家是個大作家嘛,稀奇得很,比天上的星星還珍貴。”
書記老婆仰頭望天,“天上星星那麼多,有啥子好寶貝的,又不是月亮。”
書記老口旱煙,“看嘛,你個婦道人家讓你識字不識,才會鬨出這種笑話,在這宇宙啊,這月亮可比不上星星。”
書記老婆不懂啥子星星和月亮,問:“那你怎麼和姐姐說這事?被人拒絕可是丟臉的事,我都不好意思說。”
書記吧唧幾口煙,吐倆圈圈說:“有什麼不好出口的,她問我,我就照實說,她不問我,我就當這事忘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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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記這裡有點小用。
(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