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同英語老師所說,雨停了,天放晴了,是個好天氣。
一大清早,四人告彆白帝城,便進入了長約200公裡的三峽。
在水路上,200公裡可不算一個短距離。但是,你絕不會覺得造物主在作過於冗長的文章。這裡所彙聚的力度和美色,鋪排開去2000公裡,也不會讓人厭倦。
瞿塘峽、巫峽、西陵峽,每一個峽穀都濃縮得密密層層,再緩慢的行速也無法將它們化解開來。連臨照萬裡的太陽和月亮,在這裡也擠捱不上。
對此,1500年前的酈道元說得最好:
兩岸連山,略無闕處。重岩疊嶂,隱天蔽日,自非亭午夜分,不見曦月。
除了李恒外,英語老師、李然和缺心眼都是第一次乘船,一路上都充滿了驚奇,驚歎聲和無羈的暢笑聲就一直沒停過。
中間,李然對李恒和英語老師說:“李恒、王老師你們站近一點,我給你們拍張合照。”
“成。”
李恒欣然應允,把頭稍稍歪向英語老師,兩人對著鏡頭,拍了第一張合照。
雖然以前也有拍,但那時候李恒在專心寫作,沒有發揮主觀能動性。
接著四人讓船夫幫忙,背對江水站成一排,留了個合影。
三峽很長,但終究抵不過輕舟。晚上9點過,沒有告彆,沒有激動,沒有吟唱。
留下一個寧靜給三峽,李恒四人去了遠方。
本不想這麼趕,可約定的日子已經過了,他怕鄒平在洞庭湖乾等太久,所以連夜坐上了火車。
硬臥車廂,李恒沒有睡意,上車短暫休息一小陣後,就掏出紙和筆,迫不及待地寫起了“三峽”篇。
英語老師老樣子坐到他身邊,關心問:“為什麼這麼急?”
“腦子裡有太多東西和靈感,不寫出來,今晚會睡不著。”李恒頭也未抬。
英語老師懂他的感受,剛才出口詢問也隻是心疼他。
見他執著寫作,也沒再出聲乾擾,打開新買的折紙扇,一邊給他扇著風,一邊享受地看他筆尖下的文字。
李然閒的無聊,本想喊兩人打牌的,可一看到兩人這樣,頓時熄了心思。
把張誌勇拉到外邊小過道上,嘀咕問:“你看他們倆現在像什麼?”
張誌勇小心翼翼探頭打量一番,臨了搖頭:“哪像什麼?不一直都這樣麼咯?”
“笨!”
李然鄙視說:“缺心眼,你以後要是能找到媳婦,我把長江水喝乾!”
張誌勇跳腳,傻缺道:“找媳婦?這些個日子你拉著我跑上跑下,我以為你想追求我嘞!”
“你…!”
李然“你”一聲,氣結,好半晌才懟他:“彆說我是不是追求你。就你這身板,估計半年就得跟我爸去團聚。”
張誌勇不信,梗著鴨脖子問:“你床上這麼厲害?”
李然白一眼,高傲地說:“我厲不厲害,你也吃不著肉。”
“我呸!”
張誌勇不講衛生地吐口水:“你以為老夫稀奇你,老夫隻喜歡春華姐。”
“春花姐是誰?”李然好奇問。
提到這問題,缺心眼突然沒了聲。這次回村,他從劉春華哥哥口中得知,春華姐轉業的工作有了著落,上班去了。
劉春華哥哥還炫耀說:妹妹被她領導相中了,領導正努力撮合妹妹和對方兒子結婚。
缺心眼聽到這消息時氣得一早上沒睡,好想去邵市大鬨一番。但打聽到對方領導是小姨夫都得罪不起的人時,又不得不壓下暴脾氣。
這也是他再次跟著李恒出來遊山玩水的原因。一是散心,二是怕在家呆太久會想不通,會提刀上門砍人。
所以,李恒以“眼不見為淨”的理由,把缺心眼強行拉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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