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崇文怒氣衝衝,沈毓婉惶惶不安,唯有沈月淡定地敲擊著桌麵。
沉悶的擊打聲在慘叫聲中格外滲人,
沈毓婉穩住心神,低聲道“父親女兒覺得還是先請大夫替二妹妹瞧瞧燒傷的臉吧,這可是女兒家一輩子的事情。”
“怎麼會傷了臉?!”
驟然的沈月毀容的消息,沈崇文驚得破音,
噌的一下從椅子上起身衝到沈月麵前,抖著手艱澀道“阿月快讓為父看看!傷得可重?可能治好?!”
“傷口可怖,彆嚇著父親。”
擋下沈崇文掀開帷帽的手,沈月啞聲道“皮肉皆損,就算是神醫在世,也斷然沒可能恢複。”
確定沈月毀容,沈毓婉緊繃神色鬆懈下來,靠在椅背上接過丫鬟遞來的茶水抿了一口。
“二妹妹不必傷懷,萬一有善於治燒傷之人,也不無恢複的可能。”
“婉婉說的是,為父回京便求太子殿下幫忙,請位禦醫看看!”
沈崇文剛說完,管事便急匆匆將他請了出去。
“管事請父親應當是有人招了。”沈月歪頭看向沈毓婉,聲音透著幾分嘲弄“若不然長姐猜猜,下人供出來的縱火之人會是誰?”
“是意外。”
沈毓婉撥弄著指尖丹寇,原本驚慌的臉上浮出一抹笑意篤定道“二妹妹可瞧好了,定是意外。”
閒話間,
沈崇文跨進門內,青色錦衣滴著血,劍眉緊蹙。
站在姐妹二人麵前威嚴道
“三日後便是宮宴,你二人儘快收拾一下,同為父歸京準備赴宴的衣裳首飾。”
“縱火一事為父已經查清,是秋日乾燥引起的意外,此事日後莫要再提。”
“是麼。”
沈月幽幽應道,眼底盛滿蔭翳森寒,
“阿月受傷,為父也心疼得緊,可事已至此,隻能怪命不好。”
“命不好”
舌尖頂著上頜,沈月喃喃低語,隱在幃帽下的眼尾猩紅。
雖說此結果在她裝毀容時候便算計到,
但聽到沈崇文親口說出,卻依舊讓人心涼。
沈崇文說得不錯,生在遍地妖魔的沈家,她的命確實不好!
“對,要怪就怪你命不好,潑天富貴放在你眼前都留不住,明明隻要在宮宴露一麵便能入東宮,卻偏偏出了這等事。”
沈崇文唏噓不已,
察覺沈月語氣中的憤然放軟語氣安撫“待回府後,為父送阿月一匣子東珠打頭麵可好?”
“若我非要查個水落石出呢?”
沈崇文以為一匣子死物就能把她打發了?
不讓沈崇文出夠了血,怎麼對得起她費的這一番周折!
唇角微勾,
她站到沈崇文麵前,指著門上銅鎖蔭翳道“父親!我不是三歲稚子!
我傷的是臉!毀的是一輩子!你連個公道都不願給我嗎?此事真相如何,你我心知肚明!”
“閉嘴!此事莫要再提!回府後,為父定然會請名醫替你醫治。”
凝視著沈崇文臉上的愧疚惱怒,
沈月驀然輕笑出聲“既然父親給不了我想要的公道,那我隻能自己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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