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出門前,她回頭,
朱謹盤坐在蒲團上姿態慵懶,烏亮長發被玉冠束在頭頂,矜貴異常。
“沈毓婉心思不純。”她忍不住道,
言畢,不管身後目光幾何,腳步匆匆離開。
院門口,沈毓婉帶著丫鬟站在路旁,見沈月從院中出來,冷笑“二妹妹何時成長姐的小尾巴了?”
“長姐好手段。”沈月唇角緊繃,長睫遮掩下眸色冷凝“不過事情未成,長姐又怎麼知道不會出現意外。”
“那二妹妹就等著吧,宮裡你害我出醜想讓我聲名儘毀坐不了太子妃的位置,甚至姻緣儘毀,可如今呢?我即將成為攝政王妃,而你,”
沈毓婉撫著頭上沉重的發冠,笑得肆意“以妹妹這臉,想要做正妻怕是難咯,做妾怕是還需貼幾台嫁妝。”
“這就不勞姐姐費心了。”
沈毓婉是她此生必要除去的仇人,而朱謹是她今世必要補償之人,
倘若他們真的結成秦晉之好,事情便進了一個死胡同,
沈月眉心緊皺,指尖無意識摳撓著袖口百福刺繡紋。
一行人在岔路口分開,
“二姑娘!可算找到您了。”
粉衣小丫鬟氣喘籲籲地停在沈月麵前,躬身行禮,額上隱有薄汗,
“老夫人說您剛回京,同家中親眷陌生得緊,特地想趁著今日宴會帶您認認親,偏生奴婢在花廳找遍了都沒找到您。”
沈月點頭,朝曉蘭望了眼,見她點頭,知道這人確實是宋老夫人院中的丫鬟,
四人從小徑往前廳去,小丫鬟與有榮焉講著前廳的熱鬨。
“全京都過壽能得到太後娘娘賞賜的也隻有我們宋家了,您剛剛沒看到,太子,縣主還有幾位王爺可都來了!”
沈月唇角微揚,嗤笑,
朝中一半文臣都是宋太師門生,
太後和太子敢得罪嗎?
就連宋家不願意將宋家姑娘送進宮中選妃,草草定了親,太後那娘倆都隻能裝作不知道,
思忖間,幾人來到一處花廊,
刺鼻的花香熏人,走到一半,沈月身子晃了晃,隻覺眼前天旋地轉。
中招了!
可她今日明明水米未進,就是怕餐食茶水中毒出了岔子!
難道是花?
可為什麼帶路的丫鬟沒事?而且宋家也不能將有毒的花種在花園,
“噗通,噗通,”
身後兩聲悶響,是凝香和曉蘭倒地摔出的聲響。
迷糊中,沈月看見沈毓婉從暗處走出,濃妝難掩臉上的怨毒,
“嘖嘖,這不是我那聰慧機智的二妹妹嗎?怎麼像條哈巴狗一樣伸著舌頭喘氣呢~”
“沈毓婉”
沈月扶著遊廊兩旁粗壯的花藤,眼皮沉重像是墜了鉛,
不能睡!
她若是落到沈毓婉手中,等待她的還不知是什麼!
她緊咬舌尖,疼痛和血腥氣讓混沌的大腦有一絲清明,
起身往後想跑出花廊,軟綿的雙腿卻不聽使喚左右一絆摔倒在地上,
手指被繡鞋踩住碾壓,
沈毓婉妍麗的麵容在眼前放大“二妹妹可彆費力掙紮了,長姐可是為你選了門好親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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