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車廂中安靜的隻剩下二人呼吸的聲音,
粗糲的指腹從頭皮劃過,沈月揪著裙擺,耳根攸然發燙,端坐著任由朱謹五指成梳替她順著細軟的發絲,
絲柔的長發卷著指尖,像是在挽留,
“可會自己梳發髻?”
沈月搖頭,
朱謹低頭便能看到沈月濃密的長睫下清澈杏眸倒映著自己麵容,乖軟得像是剛出生的狸貓,心軟成一團,
“本王替你束男子發髻如何?”
大掌在頭上輕揉,沈月星眸迸發出耀眼的光亮“好。”
濃密的長發被卷起盤在頭頂,
朱謹在取下的朱釵中翻了又翻,都沒有找到合適長度的朱釵,垂眸掃了眼沈月緋紅的眼尾,他抬手取下頭頂的玉簪“好了。”
沈月抬首瞬間,他恍惚見到了那天的男子!
一樣的男子發髻!一樣瀲灩複雜的杏眸!
“阿月”
心頭劇震,他腦海中有個念頭在不斷叫囂肯定那個人就是沈月!
他相信自己的直覺!這個直覺曾經無數次在戰場上救了他的命!
如若不是沈月,那麼多的相似又如何解釋?
除非
目光從沈月杏眸落到她臉上的麵具上,朱謹狹長的鳳眸微眯,劃過一抹厲色,抬手猛地探向沈月耳畔的麵具搭扣,
“朱謹!你在做什麼!”
昏昏欲睡的沈月下意識往後退,但還是晚了一步,
清脆的機擴聲中,臉上麵具陡然滑落,
朱謹握住沈月的手,目光直勾勾盯著她臉,
下一秒,瞳孔地震,杏眸下的雙頰盤橫著暗紅色的凸起,訴說著曾經的經曆,
心尖泛起細密的疼痛,疼得他有些喘不過氣,
這麼重的傷,小姑娘當初得多疼啊
若是他那日能撐一撐將小姑娘從火場中救出來就好了
“看夠了嗎?”
沈月聲線微涼,下巴微抬將疤痕往他麵前湊了湊“可要看得再仔細一點?”
車廂內光線昏暗,再加上高仲尋人做的麵具格外逼真,她有十成把握朱謹看不出端倪,
與其讓他整日懷疑,不如一次性讓他徹底死心。
她反手牽起朱謹的手往疤痕上湊“或許你該摸一摸,確認一下真假?”
“阿月”朱謹沉重地閉上眼,將沈月揉進懷中“抱歉!”
是他錯了,為那日的事走火入迷,
竟忽略了那也是沈月心中的傷疤。
接下來的路程,兩人默契地沒再說話,
馬車在半路遇見回頭找沈月的沈府馬車,
下車前,沈月望了眼沉思的朱謹,嘴唇動了動,最終隻留下一聲歎息,
沈府,
溫泉莊子發生的事情已經被朱軒禹派人傳到沈崇文耳中,
沈月一下馬車便被沈老夫人院中的丫鬟請去福壽堂,
沈崇文連官服都沒換,顯然是接到消息後立馬就趕到了府中。
“婉婉當真有孕了?”他身體前傾,眼底閃爍著幽光“太子殿下可有什麼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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