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謹端著粟米粥給眾人下了個台階,官員緊繃的神情肉眼可見鬆懈下來,那就是說他們也能用粟米和稻米摻著,他們岌岌可危的口袋保住了!
眼見隻是剮下一層肉不用傾家蕩產,剩餘觀望的官員也跟著出來表了態,一時間眾人互相恭維,不論真心與否,至少表麵看起來其樂融融。
朱謹帶著官員們本就是巡視受災的地區,如今巡視結束他鬆口讓官員先回去,自己留了下來。
各府貴女正好跟著自家馬車一同走,餘洛薇也被黑著臉的餘賀年提溜著一起離開,棚戶中隻剩下沈月,朱謹和溫心慧三人。
“一會兒就要施粥了,王爺,鎮西王妃不如挪步到旁邊暖和一下?”
氣氛莫名有些尷尬,沈月出聲,
“可,”朱謹深深地看了眼沈月率先邁出腳步,溫心慧緊隨其後,
沈盈秋不知去了哪裡,
帳中隻剩下聽風,
“慧娘,我記得讓你幫采買的也是粟米摻著稻米,為何如今施粥都是稻米?”
吩咐聽風守在帳外後,朱謹雙手搭在膝上,眉頭緊皺“若光是稻米恐怕支撐不住全城的災民。”
“我辦事你還不放心?”
溫心慧輕哼一聲,挨著朱謹坐下,眉宇間都是傲然的自信,
慧娘二字從朱謹口中念出,沈月倒茶的手一抖,
腦海中不由自主想起聽風今日講述的往事,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京都攝政王府的內務全靠溫心慧打理。
前世她在攝政王府住了那麼久,為何從未見過溫心慧?
心頭湧起一陣煩躁,菱唇抿了抿,她將倒好的茶盞放在小幾上,
剛準備坐下,兩道視線落到自己身上。
“慎之,此地人多口雜,若不然回府再說。”
溫心慧意有所瞟了眼沈月,笑道“實在不行一會兒回府的馬車上商量也成,”
她話中的指向太明確,沈月眉頭皺了皺,起身“帳裡有些悶,我出去走走。”
身子微微一動,膝上落上一隻大掌,
朱謹按下沈月動作,淡淡道“沈二不是外人,你隻管說便是,”
“原是自己人啊,怪不得你會繞一圈子幫她封個縣主,想來你瞞著我有新的計劃了?”
溫心慧撩起臉側散落的發絲揶到耳後,笑得玩味“說說看,什麼樣的計劃還要瞞著我。莫非是想請安樂縣主入東宮做內應不成?”
“慧娘,彆瞎猜。”
朱謹下意識朝沈月看去,卻隻見著她烏黑的發髻“沈二”
他想說縣主之位隻是單純想讓沈月過的更好一點,不受人欺負,但若這樣說,便容易讓人認為沈月私下同外男接觸有損名聲,
禁了聲,正斟酌著詞句,溫心慧笑著將此事岔了過去,
“我手下商隊運來的稻米彆說是災民,即使是全城的人一起吃,也能堅持個他一兩個月。”
“隻不過是怕便宜了太後那群人,沒拿出來而已。”她說著視線若有若無落在沈月身上“既然是要替你拉攏人心,自然是米粥更讓人難以忘卻,你是知道我的,事情要麼不做,要做就要做到最好。”
inf。in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