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大的動靜自然驚動了沈老夫人,
護國寺這段時間可住了不少勳貴,念著沈家名聲,沈老夫人趕緊起身,帶著丫鬟去沈月院中,
隔得老遠便能聽到打砸聲和哭泣聲,
瞥見院子周圍悄悄來打探消息的丫鬟婆子,沈老夫人腳步越發急切。
可真是丟臉丟到外麵了!
“鬨什麼!!!”
吩咐下人將大敞的院門關上,沈老夫人黑沉著臉,拐杖在青磚地上杵得砰砰直響,
“月丫頭!還不趕緊住手!寺廟乃清修之地,你在此打砸成何體統!”
“祖母!”沈月舉在頭頂的瓷瓶緩緩放在胸前,一句祖母喊得心酸不已,
這般可憐的模樣,看得沈老夫人嗬斥的聲音軟了下來,撇開丫鬟從沈月手中奪下瓷瓶,威嚴道“好端端的,怎麼發這麼大火?可是有下人忤逆你了?”
“祖母,阿月心裡苦!”
沈月舉起帕子拭淚,腥辣的氣味一衝,豆粒大的眼淚順著長睫滴落霎是可憐,
“您進來瞧便知曉了。”
祖孫二人進屋,房門合上,沈月取下麵具哭訴道“孫女前些日子聽說京中善於治臉的神醫,著人請了過來,眼見著剛有些效果,神醫突然不見了!"
沈老夫人頭一回見著沈月麵具下燒傷的臉,
乍一看嚇得往後退了兩步,
昏暗的光線中,冷白的肌膚上盤橫著深紅色的凸起傷疤,像是土地裡的蚯蚓被釘在臉頰上,
“您瞧,神醫藥材不夠便先用了一邊,隻是兩三日,傷痕瞧著就淡了很多,”
沈月指著右邊臉頰,哽咽“孫女好不容易看到了希望”
沈老夫人眯著眼細細對比,果真看出了兩邊的區彆,渾濁的眸子掠過一抹精光,
若是沈月的臉真的能恢複,對於沈家來說簡直是一大喜事!
“月丫頭隻管放心,祖母縱使將京都翻過來也要將那位神醫找出來給你治臉!”
沈老夫人心疼地將麵具替沈月戴上,急忙招呼丫鬟磨墨寫信,讓人趕緊送下山給沈崇文,
“祖母真的讓人去幫沈月找神醫了?”
“是,給老爺送信的人已經下山了。”
沈毓婉聽著丫鬟回稟,將目光重新落在妝台上的玉罐上,
淡粉色的油膏散發著濃鬱香味,
玉嬤嬤始終有些擔心“姑娘,您確定要用那人的藥?”
“可不用又能怎麼辦?”
沈毓婉苦笑著拿下麵紗,整張臉紅腫得辨彆不出原本模樣“讓護衛將那人看牢了,決不能被沈家的人發現。”
“您放心,那個地方絕對安全。”
沈毓婉想到神醫那張童顏鶴發的麵容,
心一橫,拿起玉片挖出一小坨香膏放在掌心,對著鏡子細細塗抹。
剛塗上,原本刺癢發燙的臉瞬間清涼得像是浸在冰水中,鑽心的癢意也跟著減輕許多,
捏著玉片的指骨緊張到泛白,沈毓婉回想著神醫叮囑的步驟,將藥膏塗滿全臉後,用細棉布蓋在臉上,再用藥湯蒸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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