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著沈月來,她掀起眼簾笑了笑“我自幼在邊疆長大,不喜歡京都那些繁文縟節,你我二人也不要見外,直接坐吧。”
不喜歡繁文縟節?
沈月輕笑,長睫遮掩下的眸光滿是譏諷,
不喜歡規矩的人,會搶先做了坐了主座?分明就是想給她下馬威。
“甚好,居安也不是循規蹈矩之人,”沈月盤腿坐下,將麵前酒杯推到中間“又是美酒又是好菜,不知王妃相邀所謂何事?”
溫心慧瞄了眼沈月的動作,眸色暗了暗,執起陶壺將溫熱的酒液倒出,推到沈月麵前,
“今日是本王妃想岔了,以為居安姑娘想要換回女裝,這才命丫鬟備了女裝,不曾想卻好心辦了壞事,這杯酒算我賠罪。”
她端起酒杯一飲而儘,姿態灑脫,正紅的大袖垂落,在空出劃出一抹刺眼的紅痕“還望居安莫要將這等小事記掛在心上,”
“王妃一人操勞兩府內宅,偶爾出錯也無傷大雅。”
溫心慧態度曖昧話裡有話,沈月斂去眼底異色,端起酒杯象征性抿了一口“居安不如王妃好酒量,還望王妃莫要多想。”
“慎之這人自幼便如老學究一般,最講究禮義廉恥,回程時便聽說他中藥破了你的身子,”
溫心慧目光劃過沈月手中滿滿當當的酒杯,幽冷道
“他信任我這才會將此事交付於我,我自然想要做到兩全其美,若你想留在攝政王府,我自會幫你討一個貴妾的位置,若是你不願,我也能替你尋一門好親事,嫁過去便是正頭娘子,我們攝政王府便是你娘家為你撐腰。”
她說著,露出一抹懷念的神色,
“慎之這人最重承諾,當初他允我”
溫心慧瞄了眼前院的位置,遺憾道“他這麼多年不娶,可見其心。居安完全可以放心,我既然代表攝政王允了你,無論如何都會做到,日後攝政王府便是你的後盾。”
未儘之言是朱謹曾經允諾過娶她,這麼多年都在為她守身如玉麼?
心尖像是被尖刺突然刺中,
沈月直勾勾盯著溫心慧雙頰湧上的淡淡紅暈,眸色晦暗“這些話當真是朱謹讓你同我講的?”
“居安這話問得真奇怪。”
溫心慧慢悠悠端起酒杯放在鼻尖,狹長的眼眸透著冷意“我的意思,就是慎之的意思。”
“抱歉,我選擇第三個,誰也不嫁。”
溫心慧眼中的敵意太過明顯,沈月輕嗤“王妃再大,也不能乾涉前院之事吧?再有,攝政王府很快便會迎來王妃,縱使我入攝政王府,那也該是真正的攝政王妃做主。”
她起身,衝溫心慧行了個男子的拱手禮“我是攝政王的謀士,我的去留,得見過攝政王之後再做決斷!鎮西王妃,告辭!”
紮心,誰不會似的!
胸口的鬱氣在見到溫心慧一閃而過的憤恨時消散得一乾二淨,
沈月穿過遊廊,徑直往前院走去,
攝政王府,書房,
聽風見著身穿男裝的沈月,一時間有些卡殼,
麵前這位按照後院來算,是爺的第一個女人,按道理可以稱一聲夫人,
按照前院來算,又是爺麾下老謀深算的謀士,當得一聲先生,
正拿捏不定怎麼稱呼時,就聽高仲恭敬道“公子。”
心一橫,他也跟著行禮“居安先生。”
沈月望著緊閉的書房門,沉聲道“勞煩風護衛通稟,我要見攝政王。”
她倒要問問,朱謹說話怎麼就跟放屁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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