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氏?怎麼,被洪夫人報複了?”
沈月挑眉,將臉上的頭巾取下,冷哼道:“說說看,洪夫人用的什麼手段?”
頭巾取下,凹凸不平的深褐色燒傷盤亙在白皙的麵頰上,
雨晴呆滯一瞬,慌亂地收回目光,接過頭巾放在一旁替沈月更衣。
“回稟縣主,”
她穩了穩心神,恭敬道:“二夫人的成衣鋪子一早便有人去鬨事,說穿了鋪子裡的衣裳渾身起了紅疙瘩,定是布匹不好,
而後食肆那邊也有人用過吃食後嘔吐不止,那些人報了官,二老爺被衙役帶走了。
表公子那邊今晨也從高處跌落,至今昏迷不醒,聽說腿傷挺嚴重的。”
洪夫人這手段算不上高明,但著實有效,
汙蔑一張嘴,辯解跑斷腿,
錢氏想要將沈允文摘出來要麼費勁自證清白,要麼就隻有用銀錢私了,
關鍵,洪夫人差這幾個錢嗎?
狗咬狗,真是令人滿意的一出好戲呐!
沈月慵懶地倚著妝台,指尖挑起一串珊瑚手串戴在腕上,
朱紅珠串繞在瑩潤如玉的肌膚上,豔麗無雙。
她拿起麵具一旁的黃金麵具戴上,幽幽道:“既然是自家人,簡單一些用玉簪簪起來便是,可不能讓二嬸等急了。”
“喏,”
雨晴從妝匣底部尋出一套白玉首飾,
瑩潤的白玉耳墜綴在耳畔,長簪挑起長發盤在腦後,
清冷又不失尊貴,
沈月對鏡望了望,紅唇漾出一抹弧度:
“手藝不錯,日後妝發這一塊就交給你了,回頭我讓凝香將妝匣鑰匙給你。”
“奴婢謝縣主!”
雨晴眼睛陡然亮起,殷切地扶著沈月往外走,一手替她打著扇子:“地麵剛用清水灑掃過,您仔細腳下滑。”
主仆一行人從廊下往前廳去,離得老遠就能聽到錢氏焦急詢問的聲音,
“你們縣主午憩時間這麼長?你去將她喚起來!有事兒本夫人擔著!”
坐了一下午,喝了三四杯茶水,錢氏耐心已經被耗儘:“那可是縣主的親二叔!若是因為你這丫鬟耽擱了時機,害了縣主二叔,把你皮扒下來都難以彌補!”
麵對錢氏的咄咄逼人,
凝香束手站在一旁,神情淡淡:“縣主用過藥午憩,我們這些做丫鬟的哪兒敢驚醒,若是因此傷了縣主貴體,這責任誰來擔。”
“砰!”
錢氏猛地將茶杯砸在凝香腳下,氣得咬牙:“好好好,你不敢,我敢!”
她氣洶洶衝出前廳,剛要往後院衝,侍衛整齊劃一地抽出長刀,
凝香站在門檻前淺笑:“二夫人還是莫要亂闖得好,若是傷了自個兒,可就不值當了。”
“你!”錢氏指著凝香,手指發抖,但又不敢朝她發火,
畢竟是沈月身邊的大丫鬟,她打了這丫鬟就是打了沈月臉麵,
她強壓怒火,放軟聲音道:“真是十萬火急,你快去瞧瞧縣主起身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