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站在原地,瞥見高仲一出門便撒腿狂奔的模樣,唇角彎彎,
“你很信賴高仲,”
朱謹見沈月望著高仲背影笑起來,劍眉輕蹙,忍不住出聲,
“高先生為人正直,且才華橫溢,自然值得相交。”
沈月打著官話,從袖中拿出方才高仲交還的令牌,遞還到朱謹麵前,
“殿下出京之前曾將這塊令牌送給我防身,如今完璧歸趙。”
白皙瑩潤的手托著玉佩,踏雲奔騰的麒麟麵朝上,栩栩如生。
她低垂著頭,精致的眉眼隱在麵具之後。
朱謹沉沉望著,腦海中不由自主想起書房的那幅畫,
柳眉杏腮的少女笑容甜美,乖巧軟糯得讓人心悸,
如果說曾經生長在彆莊的少女是璞玉,那麼如今的沈月便是褪去遮擋的玉玦,縱使有麵具遮擋,卻依舊難掩霞光。
“本王給你,你就收著。”
“殿下,不合適。”
沈月推拒,將令牌往朱謹麵前遞了遞,不苟言笑:“之前是我不懂事,這塊令牌既然能調動攝政王府的勢力,就不能隨意流落在外,還請殿下收回。”
這令牌就是塊燙手山芋,
朱軒禹能知道朱謹的令牌在她手中,其餘有心人定然也能知道,
說是有人故意從她這邊偷走令牌,她難咎其責,
“也是,這東西放在你這兒會給你招惹來是非,是本王思慮不周。”
朱謹沉吟,接過沈月手中的令牌,
“沈家那邊遞來帖子,明天欲來探病,本王不好推拒。”
“我知道了。”
沉默在二人之間蔓延,眼見朱謹毫無離開的想法,沈月出聲,
“天色已晚,我送送殿下。”
“也罷,你早些休息。”
朱謹走後,侍女布上晚膳,皆是沈月愛吃的酸甜口味,
沈月拿起筷子吃了幾口,胃中又有些難受,拍著前胸不停地吞咽唾沫,
船上這些日子將沈月折騰的不輕,嘔吐得厲害傷了喉嚨,也傷了胃,
“姑娘,喝口湯壓一壓。”
凝香及時將湯遞到沈月唇邊,清淡的湯汁衝走酸味,沈月鬆了口氣,放下筷子,再也沒了胃口,洗漱完,挨著床榻沉沉睡去。
翌日一早,沈月是被院中的動靜吵醒的,
披著外衫起身,就見大大小小的箱子被堆在廳中,
“這是什麼?”
凝香迎上來扶住沈月:“姑娘,這都是攝政王殿下派人送來的,說是替您添置的衣裳,都已經熨洗過了。”
沈月隨意挑了一個打開,
入目是疊得整整齊齊的衣裙,從內衫到披風,一套一套地碼在箱中。
一旁的侍女恭敬道:“縣主,奴婢和雅,奉殿下指令到您院中當差。”
“姑娘,您看?”凝香小聲詢問,
沈月頷首:“既然是殿下好意,將箱子整理出來吧。”
朱謹這人性格有些執拗,犯不著在這些小事上麵,讓二人都不悅。
畢竟是裝病,沈月並未梳妝,用過早膳後便懶散地在床榻上看書,
剛翻幾頁,巳時,丫鬟進門通稟,說沈家老太太和四姑娘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