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凝香將溫府查到的消息遞到沈月麵前。
自從和離書被張貼在京都的大街小巷後,她與賀靖偷情的醜聞也變得人儘皆知,
一次算十次,街巷中的書肆中出現以溫心慧為原型寫的風月小說,還有油頭粉麵的小倌現身說法,說同溫心慧有過風月之事,
一時間溫心慧的名聲一落千丈,就連溫府前後門也每天被人潑糞扔臭雞蛋,
許是一時之間落差太大,溫心慧確實有過自伐,但人並非如溫家所說的那樣,昏迷不醒。
溫府,
溫心慧倚靠在床頭,長發披散在肩頭遮擋住脖子上滲血的棉布巾,蒼白的臉上毫無血色。
“二妹,為兄已經連著去了三日,攝政王殿下他毫無反應,每次為兄一提起告示,他便顧左言他,壓根就沒有想過手下留情。”
溫良坐在一旁唏噓,
他並未像其他人一樣早早蓄起胡須,雖說已經三十多,瞧著卻渾身書生氣,根本看不出年歲。
他歎了口氣,俊郎的麵容露出為難之色:“攝政王殿下這次真的是惱了你,依著為兄看,你不如早些籠絡住賀家大郎,若是能做個貴妾,也算是後半生有了著落。畢竟依著你如今的名聲,想要在京都再嫁,難如登天!”
“讓我做貴妾?他賀靖也配!”
溫心慧死死掐著掌心,眼底血絲密布:“慎之這般毀我名聲,鎮西軍那群人可有動作?”
朱謹由著居安作賤她是被那賤人蒙蔽了雙眼,
可鎮西軍那些將軍不傻,她不僅是鎮西王世子的生母!她還是鎮西軍的鐵娘子!
她的麵子被居安踩在腳下,日後程文麟和鎮西軍那還有什麼臉麵!
“二妹,認命吧!離開鎮西王,你什麼都不是!”
溫良雙手搭在膝上,眼底多是憐憫,溫心慧前半生萬事順遂,未出生便和鎮西王定了娃娃親,從小有鎮西王府護著,在邊疆如同太子妃一般,被眾人捧著敬著,以至於她如今連自己幾斤幾兩都看不清。
“若非你是鎮西王的未婚妻,你在軍中能升遷得那麼快?那群老將軍脾氣古怪最是疾惡如仇,若非鎮西王他們能敬著你?”
瞄著溫心慧執迷不悟的表情,溫良臉色漸漸不耐煩,直言道:“讓你入賀府做妾也是父親的意思,你若是留在家裡,蝶兒他們的婚事全部都會受到影響。”
“我溫心慧絕不做妾,大不了我剪了頭發去做姑子去!等文麟長大,我依舊是鎮西王府唯一的王妃!”
十指緊緊撕扯身上錦被,溫心慧梗著脖子不願意認命,既然苦肉計不能讓慎之心軟,那她就等!
“我是文麟唯一的親人!是他的生母!他若是不管我便是不孝!”
眼神瘋狂,溫心慧唇角勾起一抹癲狂的笑意:“如今文麟還小才會被慎之把控,隻要文麟大了,我就讓他將我迎回去!他是我生的!就該敬著我孝順我!”
隻要她能等到那個時候她就還有機會!
溫良眉頭緊皺,忍不住勸道:
“作為兄長,我要勸你一句,莫要將鎮西王府的情分耗儘了!如今你去賀府做妾,我們還能操作一二將你偷情一事說成是兩情相悅,情不自禁,也算是給你留了一層臉皮,若你執意要用鎮西王世子母親的身份去要挾世子,恐怕不等世子動手,鎮西軍那群人就饒不了你!”
場麵僵持,屋內安靜得連一根針落地的聲音都能聽得見。
廊下溫良身邊的小廝通稟:“大爺,賀將軍到了。”
溫心慧陡然回頭盯著溫良,不悅道:“你讓他來做什麼!讓他走,我不見他!”
若不是賀靖同沈月一起算計她,她哪能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
她不殺賀靖已經是忍耐的結果了,他竟然還想肖曉自己給他做妾!
“你去賀家做妾一事板上釘釘,你既然能同他苟合,這會兒又裝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