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讓雨晴一一記下,那家送了哪些東西,以便後續還人情。
沈老夫人每日聽下人稟告哪家又送來了哪些東西,心疼得幾乎要滴出血來。
“早知道沈月那丫頭有如今的造化,當初就不應該任由宋氏那兩母女磋磨她,讓她同沈家的關係鬨得這麼僵。”
劉嬤嬤扶著沈老夫人的手,寬慰:“老夫人放寬心,縣主如今隻能嫁給宋四爺做填房,這輩子也隻能局限於縣主這個身份了,”
“那不一樣!月丫頭隻是訂婚,還未成婚中間就可以有變數。”
沈老夫人撥弄著佛珠,懊惱:“現在說什麼都晚了,月丫頭與沈家離了心,甚至心懷怨懟。”
就嬤嬤眸光閃了閃:“老夫人,就如同您說的,縣主同沈家不是一條心,您再怎麼替她費心籌謀也是一場空,不如將精力放在四姑娘身上。”
她左右望了望,低聲道:“攝政王如今勢頭強勁,眼看著就是下一任皇帝!四姑娘進府可就是宮中的娘娘!再生下個一男半女的,最低也是四妃之一!屆時您可就是小皇子的外曾祖母!”
沈老夫人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你個老貨看得倒是透徹。”
“不過......”
劉嬤嬤頓了頓,目光落在正院的方向,憂心道:“如今夫人性子左,四姑娘和公子又不是她親生的,就怕她心生怨恨做出點什麼糊塗事,壞了四姑娘名聲。”
“怕什麼,宋氏如今同圈養的牲畜一般,能掀起什麼風浪。”
沈老夫人滿不在乎地往回走,笑容輕蔑:“宋家如今自身難保,哪兒還有功夫管宋氏。”
“老夫人,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萬一夫人一時想不開魚死網破,在四姑娘入攝政王府之前自儘,那四姑娘不得守孝三年!公子也三年不得科舉!”
劉嬤嬤儘可能地誇大:“夫人是嫡母!又是沈家夫人!她若是死了,四姑娘和公子不得不守孝!就連老爺也會受到影響!”
“這......”
沈老夫人腳步頓住,臉上也多出幾分凝重之色:“是得想個法子,”
劉嬤嬤低垂著頭,仿佛沒聽到沈老夫人的喃喃自語,一如既往地伺候老夫人午憩,待確定沈老夫人睡熟後,她一路躲閃著來到沈盈秋院中。
“老奴見過四姑娘,”劉嬤嬤躬身行禮,姿態恭敬。
沈盈秋放下手中筆墨,上前托起劉嬤嬤,柔聲道:“嬤嬤快請起,日頭炎熱辛苦你中午走這一遭了。”
“四姑娘說哪兒的話,您能看得上老奴,是老奴祖墳冒青煙了!”
劉嬤嬤笑著恭維,將今日福壽堂發生之事事無巨細地告訴沈盈秋:
“老奴按著您的吩咐,將夫人玉石俱焚的後果旁敲側擊的告訴了老夫人,老夫人瞧著也動了心思,怕老夫人起疑,老奴沒敢多說,等過幾日老奴再挑著合適的時候將姨娘在老夫人麵前提一提。”
“嬤嬤做得不錯,”
沈盈秋轉身,從盒子中摸出一個鼓囊囊的荷包塞進劉嬤嬤手中,笑道:“嬤嬤對我們母女三人的心意,我們定然不會忘記,這些銀兩給嬤嬤裁幾身秋衣。”
劉嬤嬤微微顛了顛,感受到荷包中實沉沉的重量,笑得合不攏嘴,
“老奴多謝姑娘賞賜!”
拿了好處,她說得越發賣力,將沈月院中的動向也一並告知。
“攝政王殿下給縣主院中送了九個箱子,老奴本也想著打聽一下裝的是哪些,可縣主院中跟鐵桶一樣,老奴插不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