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拓跋靖真的侮辱了沈月,他又有何立場去指責沈月?
從沈月被抓走的那天,愧疚便無時無刻不在啃食朱謹的靈魂,
他整個人仿佛被撕扯成兩半,一半是必須要絕情絕愛的攝政王,一半是渴望溫暖的朱謹,
身邊人的改變他並非沒有察覺,恐怕隻有沈月會當他是原來的朱謹,
“阿月,對不起.......”
壓抑在心頭的情緒唯有與沈月單獨在一起的時候才敢釋放,朱謹緊緊抱著沈月,如同抱著唯一的救命稻草一般,
“我什麼都不在意,隻要你活著,你活著等到我便好。”
他都不敢去想,失去沈月後的他該有多麼孤獨,
“沒什麼好對不起的,被抓是我技不如人。”
沈月聞著營帳中格外濃鬱的血腥氣,柳眉緊蹙,推了推朱謹道:“你傷口又崩開了,先止血。”
胳膊上的傷對於身經百戰的朱謹來說並不算什麼,可觸及沈月眼中的關切,他心陡然軟成一團,
朱謹順從的鬆開沈月,依著沈月的指示坐到榻邊,手放在腋下係帶正準備脫下礙事的內衫,被沈月攔住,
沈月眼皮跳了跳,皺眉:“好端端的的脫衣服做什麼?”
“不是上藥?”
朱謹將手上的胳膊伸到沈月麵前,眼神閃了閃,振振有詞道:“傷口這麼長,不脫衣服怎麼包紮?”
“嘖!”沈月挑了挑眉,
朱謹話乍一聽倒是沒什麼問題,狹長的刀口從肩膀斜著拉下去,直到肘部,衣袖確實有些礙事,
可若是按照朱謹那樣直接脫下,沾染在乾涸血跡上的碎布頭會再度被拉扯,傷口崩裂的隻會越發厲害,
更何況這內衫已經被血汙弄臟,再怎麼也洗不出來了,留著又有什麼用?
她衝著朱謹攤手:“我記得你會隨身攜帶匕首,給我。”
朱謹不明所以,但還是老實的從皮靴中抽出匕首放到沈月手中,叮囑:“刀刃鋒利,仔細著手。”
銀白的匕首閃耀著冷光,沈月一手拎著朱謹肩膀處的袖口,輕輕一拉,布料應聲而裂,一圈下來,長袖內衫變成一半汗衫,受傷的手臂被裸露在外。
朱謹垂眸凝視著處理傷口的沈月,再瞄了眼被截斷的袖口,眼底微不可察劃過一抹失望,
“阿月,你我是不是生疏了?當初你與我從未這般避過嫌,更何況你我二人既有夫妻之名,又有夫妻之實。”
“還是說阿月準備始亂終棄?”
朱謹這廝沒發熱呢怎麼就說起了胡話!
沈月被朱謹的話一嚇,一時手抖,指尖頓時出現一塊染血的布條,
望著被撕裂湧出鮮血的傷口,沈月額角跳了跳,忍不住道:
“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