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一息之間,沈月收起臉上的軟弱,拍了拍朱謹橫在身前的手正色道“京都的事刻不容緩,既然你已經回來了,該做的事情也該提上日程了,我們的時間不多,每一步都必須趕在潘家之前。”
簡單梳洗,沈月又恢複成眾人熟悉的清冷謀士模樣,
雖然快到立春,可邊陲天氣依舊寒冷,
沈月身著一襲藍紫色鑲皮毛襖裙,毛領潔白如雪,輕輕搭在她肩頭,襯得白皙的麵容越發膚白如玉,
她捧著手爐端坐在朱謹下方的圈椅之上,身姿挺拔,宛如寒風中傲立的青鬆清冷絕塵,
在她身上,朱謹一襲黑色圓領袍,頭上束著玉冠,眼神銳利如鷹,
他低頭審閱著桌上攤開的密信,修長的手指輕輕摩挲過信箋邊緣,鳳眸陰鷙,
“太後被宋家救出來了?有意思。”
自從他們的大軍被困在邊陲的風雪中寸步難行後,京都那些人的心思就跟著活絡了起來。
年前潘家將族中優秀的子弟都帶上了京都,潘夫人更是大手一揮斥巨資在京都舉辦宴會,宴請京都的勳貴家眷,
潘夫人大氣,隨手贈禮便是奇珍異寶,鴿子蛋大小的南海珍珠手串,龍眼大小的紅寶石金釵,更彆提贈與各府主母的羊脂白玉觀音,更是精妙絕倫,價值連成。
不過十來日潘夫人便借著財大氣粗與京都女眷打成一片,
潘家女眷在後宅圈子裡籠絡人心,潘家家主也沒閒著,
經過潘家和宋太妃的運營,潘家一脈的大小官員紛紛得到重用,
在朱瑾的暗中囑咐下,攝政王一脈的官員紛紛坐壁上觀,以至於潘家幾乎把持了大半個朝堂,
許是見這樣朱謹都沒有出手,宋太師料定朱謹已經大勢已去,原本十分的顧慮隻剩下六分,
借此機會高仲暗中的推動,將宋太師原本想謀給宋梓的兵部尚書的位置,給了潘家一脈,
這件事成了潘宋兩家的導火索,本就各懷鬼胎的兩脈徹底撕破了臉皮,將京都官場變成兩家博弈的戰場,一時間京都亂流洶湧。
朱謹手中信件一張不落的看完後,揉著眉心冷冷道“豫北王還是要滅的,至少不能讓他再往南邊去了。”
徐先生幾人覺得不妥,紛紛諫言。
“殿下,有王妃舅家守著,豫北王一時之間也難以突破,當務之急是要將京都那個爛攤子平掉。”
劍眉緊蹙,朱謹直接否定“不妥,他攔不住的。”
幾經勸勸,朱謹想法堅定。
見朱謹鐵了心的要先平豫北王之亂,徐先生等人隻能將求救的目光投向沈月,
居安夫人畢竟是殿下的心上人,深得殿下信任,這時候這就隻能寄希望於殿下能多考慮一下居安夫人的意見了。
灼熱的目光從四周傳來,
沈月眼尾跳了跳,忍不住撫額,
這幫子老狐狸,都不敢去摸老虎尾巴,就指望著她去!
腹誹歸腹誹,但大事還是不能耽擱的,
沈月正了正神色,冷然道“殿下若是執意要先平複豫北王並沒有錯,不過,殿下可有想過,如果雙方激戰到疲乏之時,京都切斷糧草供應,並且帶著大軍從側方堵住殿下的退路,三麵夾擊,殿下當如何?”
離開京都越久,對他們來說越發不利,
真的等潘家在京都站穩腳跟,想要再拔除就難了!
“殿下是必須要回京坐鎮的,殿下離開的時間越久,人心越發容易渙散。”
這個京都,朱謹必須要回,
但怎麼回去這件事,倒是可以做做文章,替朱謹拉攏民心。
指腹摩挲著手爐上凸起的花紋,沈月眼神幽沉“不如這樣,我們先順著京都的意思出兵,再兵分兩路,給京都來一出大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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