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眼皮止不住的跳,謝夫人心中湧起不祥的預感,端著茶盞的手微微顫抖,茶碗與蓋子邊緣磕碰出清脆的聲響,
之前幾次相看都被徐家攪黃了,今日納征,徐家不會又來鬨事吧!
謝夫人心中七上八下,臉色陡然陰沉了下來,她不悅地皺了皺眉,側首,對著身旁的小丫鬟輕聲吩咐道:“阿桃,去看看外麵究竟是何人在喧嘩,怎得如此不懂規矩。”
小丫鬟福身應是,悄悄退出正廳,不多時便匆匆返回,臉上帶著幾分慌亂,湊到謝夫人耳邊急切道:“夫人不好了,是……是徐家那些人來了!一群下人披麻戴孝,抱著徐公子的牌位堵在府門口哭呢!說三姑娘水性楊花,一女二許!要替他們公子討回個公道!”
“這群無恥的混蛋!”
謝夫人咬著牙關暗罵,一張臉青一陣紫一陣,抬眸悄悄窺探者沈月二人的表情,她心中又急又怒,
當初是她看走了眼,聽信了娘家妯娌的鬼話將謝虞許給徐家,
不成想,這門親事竟然會將謝虞推進火坑!
之前阿虞有好幾次快成的姻緣,都是被徐家派人攪了去!本以為這次安安靜靜到納征就沒事了,卻沒料到徐家在這時候來鬨事!
喧嘩聲越來越大,甚至響起了嗩呐的哀樂,
知道事情捂不住,謝夫人急紅了眼眶,索性全盤托出:“作孽啊!作孽啊!我苦命的阿虞怎麼就搭上那一家的潑皮無賴啊!”
閔郡王妃不知其中內情,見謝夫人一下子哭出聲來,急忙寬慰:“夫人彆急,發生何事了?”
“哎!郡王妃有所不知,都是我當初一時眼拙,給阿虞訂了一門親事,卻不想那家人都是個不要臉的,自己兒子喝花酒死的惡心,還非要讓阿虞嫁過去給他兒子守節,”
謝夫人用帕子擦拭著眼角的淚,暗暗窺著沈月的臉色,苦澀道:“阿虞被他家一直耽擱,好幾次都想剪頭發去做姑子去,本以為這次是縣主保媒他們不敢瞎鬨,沒想到他們竟然是等著今日讓我們出醜.......”
謝夫人眉宇間多出幾分無奈,
“徐家人如今在府門口鬨,這可如何是好!”
謝夫人的小心思逃不過沈月的眼睛,謝夫人嘴上說著徐家種種,實際是想著讓她去出頭,替謝家解決徐家,
若是旁人,她樂的看熱鬨,可這畢竟是高仲的婚事,她又怎麼可能置身事外,
“謝夫人,你當真以為徐家這次安靜是不想惹事嗎?事關高先生,本縣主又怎麼會置之不理,還是說,謝夫人以為本縣主與高先生的兄妹情宜是說說而已?”
沈月抬眸同謝夫人對上眼,杏眸眸色暗沉,
“在定下婚約之後,本縣主就派人上了徐家警告徐大人,否則他們又怎麼可能安分到今天。”
這事兒她本想等到之後再說,卻不想今日正好趕上了,
她起身,幽冷道:“既然人都來了,我們不去看看,也說不過去。”
“縣主說的是,我們一同去看看!”
小心思被揭穿,謝夫人眼神躲閃,笑的勉強:“縣主對高大人的關切之心,真是令人敬佩。”
謝夫人率先起身,在前帶路,閔郡王妃不願摻和,便尋了個理由,端坐在椅子上。
沈月跟在謝夫人身後步出正廳,華服曳地,冷豔絕俗,
一路上,丫鬟婆子臉上的喜色消退,隻剩下驚恐茫然,
隔著院牆院門口的哭喊聲和爭執聲順著風傳入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