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f/b/div2月1日。
現實。
歐洲,鷹國倫登。
擺在華麗房間內,棺材是純水晶打造的。
製冷技術到如今的年代已經非常發達。我甚至比較不出現在與百年前的身體有什麼區彆。
時間已經過了相當久。
七百年?
還是多久呢?
102的年號,隻是從伊麗莎時代開始算起的時間。柏拉圖所說的2023年也並不是近2000年以後。
可那對我而言,仍然該是無法捱過的時間。
“伊麗莎女王,您要出去嗎?”
“……”
仆人穿著優雅的燕尾服。
女性。
她們的發飾比較上一次蘇醒,風格又換了很多。
我隻要了一杯紅酒。
要了一盒香煙。
萬寶路。她們說雖然品牌名稱起源於鷹國,但萬寶路最終在另一個大國獨立注冊。
是比較有名的香煙牌子。
而我要的那一款,和我一同在棺材裡棲息數百年之久的香煙盒。現在終於找到了一模一樣的。
“咯嚓咯嚓……”
“伊麗莎女王?”
仆人當然不會明白。
為什麼我不會吸煙,卻要叫她買一樣的,當垃圾捏碎再給扔掉。
隻是,看一眼罷了。
我還記得,他是如何利用這東西‘騙’吉克為他賣命。
“你出去吧。”
目送仆人離去。
我腦袋裡模糊的記憶也越來越清晰。
祖母死了。
老死了。
臨終前,對我說過,“如果熬不住,放棄也不會有辱伊麗莎王族。”
可是,我真正在意的根本不是放棄是不是有辱王族的身份。
為什麼熬不住?
不就是忍受冰冷徹骨的寒意。不就是放棄大多數我可能會有的,不一樣的人生。
比起那。
我更不能忍受的是,柏拉圖留下那些東西……
宛如教導小孩那樣,把我當成牙牙學語的幼兒。事無巨細到我今天應該做什麼,什麼可以讓我全身心投入。失落時要怎麼做,接受不了現實要如何把他摘出記憶裡。等等,太多囉嗦的事。
抱枕?
破布和棉花縫好的臟東西算什麼?在上麵親筆寫了睡不著可以抱著睡?
三歲小孩嗎?
其實,靠我自己,除了強裝鎮定如同提線木偶般活著。便是那時候的極限。
祖母也許會後悔告訴我‘詛咒’的事。
那時她說,她有辦法能讓我活很久。
但活得久並不一定能見到好事。柏拉圖不一定想見到我。
我已經成了老東西。是這個意思嗎?
總之,我不認可柏拉圖講的故事。
憑什麼呢?
不同時間的人互相遞信件,有了感情。
到最後卻始終無法見麵。要我學那故事裡也立一塊碑?留下幾百年前的信件表明我的愛意?
我向來都是,要就要,不要就不要。
柏拉圖是我的東西。
沒經過我的允許便擅自離去,放在伊麗莎時代是一定會當逃兵拉去遊街示眾最後上斷頭台的。
所謂詛咒。
在最開始,我隻是被深埋在地下。用了特製的棺材。喝了祖母提供的血。她說那東西是教會弄出來,為了研製和我一樣的同類使用壽命的。
其實在柏拉圖搗毀那小小的聖都前,祖母她們便已經在想辦法如何與教會對抗。
我也許算是1號實驗體。
但我不害怕。
49年獨自一人的生活,我捱得過。
換成490年,我也捱得過。
第一次。
20年,我被挖出來。
被喚醒。
祖母老了些。
“你確定還要繼續嗎?”
我的身體很好,當然要繼續。
第二次。
50年。
祖母眼瞼有了皺紋。
但看起來隻是人類中的中年。
“我明白你不會放棄了。”
“但伱有沒有考慮過,如果我不在了,你要如何活下去?誰來挖你?”
“……”
確實。
我這次醒來,祖母身邊的人已經換了很多。原本熟悉的,柏拉圖的頭號忠實手下吉克,聽說也得病死了。
祖母說,她要教導我新的能力。
與我父母完全不同。沒有任何權謀之術,也沒有什麼與人打交道的話術。
“善於用人有很多種。”
“而我們天生和人不同,被稱為異端。但實際我們又高他們一等。”
“我再挖你兩次,大概就要死了。”
“在我死之前,你必須學會如何控製我留下來的勢力。”
我以前不了解祖母。
那時候才真正了解。她善於用紅瞳、更高級的魅惑控製人。
和我低級的魅惑完全不同。
我不明白祖母是怎樣到那種地步,但她隻是拍了拍我的肩膀。
“你是我妹妹的孩子。”
“血脈是一樣的,我種下的種子你也可以用。”
“我之所以同意你這樣做。有私心。”
“柏拉圖最開始和我說2023年的事,我不信。但越是深入交流,我越是明白其實柏拉圖不是先驅者。他所描繪的東西與他的能力不匹配,沒見過,是描繪不出的。”
“如果光憑想象能描繪出一張世界地圖,那他不會是人。是神。”
“我希望……”
“伊麗莎家族能永垂不朽,到2023年也依然存在。當然,我沒有孩子,我和你母親向來情同手足。”
“雖然你以前沒見過我,但我可以說是看著你長大的。不管是妹妹還是你,都一個樣……”
“認準什麼東西,就一定要得到。”
“所以說,不後悔的話就這樣去做吧。沒什麼大不了的,本來我們也不是人,為何要套用人的準則呢?”
“隻要自己開心,自己認為值得就行。”
值得嗎?
我認為值得。
所以,我用一個月時間就學會了如何用血脈的力量控製祖母說的那些勢力。很簡單,因為他們的小命都在自己手裡,一個眼神便能決定他們的生死。他們得來的一切都是祖母培養的。他們也都是祖母篩選出的,聰明的人類。
我死,他們也會死。
我活著,他們才能活著。
……
第五次挖掘。
不是祖母來動手,是祖母身邊的魅魔。
也是非要認柏拉圖當哥哥的小魅魔,如今她也步入老年,早就沒當初那樣非要吵著當柏拉圖的妹妹。
我問她。
“你還記得柏拉圖嗎?”
“……”
她遲疑很久,像是終於想起,“救我出教堂的人。但是,樣子有點記不清了。”
“你還想當他妹妹嗎?”
“可是,他已經不在了吧?當不了。”
她灑脫一笑。
告訴我祖母交代她處理我的事,而祖母本人已經放下一切去了不知名的地方。
祖母說過,她要死之前會去旅行。然後走到哪算哪。
不喜歡葬禮。
也不喜歡有她的‘孩子’在墓碑前哭訴。
不過,她身邊的‘孩子’總歸還是給她立了碑石。
“放心吧,你的事就是我們的事。祖母交代過了。”
……
是第十五次,還是第十六次被挖出來透氣呢?
挖我出來的人,不再是同類。是人類。
他們很害怕我。
“伊、伊麗莎大人……”
血脈已經非常淡薄。
教會的力量被‘異端’、‘哲學家’、‘王國勢力’一起打擊,縮起了尾巴。
不過似乎又出現了妄圖代替教會的資本家,想超脫與世俗所有力量之外。當一個幕後的掌控者。
原先的克依木鎮早就發展成繁華的城市。
克依木鎮也改名。倫蒂尼。
王國,是都鐸朝什麼的。
是麾下的人類順應時代改變的名字。我不太在意,反正也不是我要的時代。
記不清是第十幾次被挖出來。
城堡裡有了電。
說是叫特斯拉的人發明的。由一個叫愛迪的人推廣。
文明發展飛速。
我看到柏拉圖說的蒸汽機。那一次是我被挖出來後,呆的最久的一次。
輕撫醜陋、龐大的鐵塊。
我想。
柏拉圖沒說假話。
所以,他認為沒說假話,全部說清楚了就不是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