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艾莉亞,還是害怕?”
“……嗯,有一點。”
“沒事,雖說沒能教會你遊泳,但這回準備了救生艇之類的,就算落水也不用擔心。”
“……”
與會不會浮水沒關係。我隻是單純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而緊繃著。
“?”
我拉著師父的胳膊,雙頰泛紅……師父會幫我緩解的。
1月15日。
中午。
我們周圍又籠罩著霧。白天成了黑夜。
但這次不同,霧裡有東西活躍,漾起一陣陣波浪。船劇烈晃動。
其他隨行的異種有不少都露出些許膽怯。
隻有師父站在甲板上,目不斜視……直勾勾望著白茫茫的霧。
【真和之前一樣。】
【哪都有這些東西?直接穿過霧還是……】
【……】
【也不一定。哪能就樂觀的想著裡麵就是傳送魔法。】
【……】
我也站在師父身邊。就默默聽著零星的思緒。
是嗎?
師父並不確定通過這就能回去。如果這次失敗的話……會放棄?
1月15日。
晚。
那些東西選擇先過來。也許是因為我們得船比帕米第一次來多了很多倍,它們的數量也比帕米描述的更多,體型更大。
霧過於濃烈。我拚儘全力也僅僅能窺視到黏糊糊的觸手扒著甲板。
有兩艘船不幸被分屍。帶來的異種也並非個個都能聽聲辨位。
“贏了……”
“諾艾莉亞,結果你壓根不需要學遊泳啊。”
“……”
我會遊。師父第一次手把手教我,就會了。
但是,如果我那麼快就會,師父就不會分出時間摟著我在水裡學。搭手救那些落水的異種,用損耗體力極大的結冰也可以。
1月17日。
我們失敗了。
又回到伊奇亞最近的港口。師父心情不太好。
“師父已經很努力了,幾乎是一個人對抗那些我們都沒法看清的怪物。”
“那些東西……我倒是挺熟悉的。”
“……”
師父心情不好的時候,處理方式很簡單。我隻要悄悄出去,從衣櫃裡拿出黑絲漁網和高跟鞋換上,啪嗒啪嗒的再走進去。
“師父,已經回家了。不打算好好休息嗎?”
這樣的話,就會把那股不好的情緒藉由我的身體轉變為好心情。
我挺滿足的。
“動不了吧?剛才就說過,激起為師的念頭後果很嚴重。”
有什麼嚴重呢?
事後會體驗到師父幫忙洗澡。雖然師父總會在儘情把玩又把我變得怪怪的才肯稍稍認真洗,但誰說我不喜歡呢?
1月30日。
天氣很冷。伊奇亞城飄起小雪。
“這次就我們倆單獨去吧。它們真麵對那些家夥沒還手之力。”
“……”
師父還沒放棄。
2月14日。
第三次情人節。
以往的每一次師父都會準備禮物給我。雖然還在小船上,但這次也不例外。
“很抱歉,旗袍……咳,確實是帶著瑟瑟念頭送的。”
“這回絕對是正經且漂亮的衣服。集為師想象中最漂亮的設計為一身,在我的故鄉被稱為廣袖流仙裙。”
“……”
是嗎?
真的很正經嗎?
寬大鬆散的絲綢衣袖,淺藍色。看得出很用心。
但胸部……還是有點勒。下擺遮的嚴嚴實實,連鞋子都看不著。
“……”
我把領口拉低一點。顯現出內的花邊,還有事業線。
“再申明一次,這是正經衣服。”
“……”
我再拉低更多。這回連著內都拉掉一些。
“諾艾莉亞……過分了啊,拿這考驗為師?”
我再抓著師父的手往胸口按。
“哪個乾部經得起這種考驗?”
“……”
嗯。
我不要正經的衣服。船上就隻有我和師父,要那麼正經的禮物做什麼呢?
今年,我也有禮物要回送。
“戒指?”
是喔。
雖說師父已經送了我純金打造的戒指,但是……我想,和師父心目中的妻子戴那種純銀的,也許師父會更高興。
“還真是,頭一回反過來收到戒指。”
“……”
前兩次過情人節我都是淪落到隻能躺在師父身邊的地步,今年也是躺在身邊,但並非動不了。
沒瑟瑟。
僅僅是聽師父再次談起故鄉。
“我原本的職業啊……”
“白天發揮奉獻精神,為守護家人不分晝夜辛勤加班、不,不是加班,是無私奉獻。守護家人。”
“晚上我又會進入暗世界守護阿拉德大陸,不過阿拉德大陸的勇士太多,後麵變成守護瓦羅蘭大陸。”
“……”
“師父,社畜是什麼?”
“諾艾莉亞,能不能彆每次都拆台這麼快?”
“電子遊戲是什麼?還有3d區……蒂法?”
“愛徒,你越界了。”
師父的故鄉一定很有趣吧?如果能去的話,我想去。
2月15日。
又見到霧。
但和之前不同,這回是睡醒之後已經置身在霧中。
“嘩啦啦——”
四周全是某種龐然大物起伏的動靜。小船幾乎要翻過去。我依然無法看清它們,隻能靠聽覺。
2月16日。
淩晨。
船翻了。我不知道師父在哪兒,隻能隱約見到模糊藍光閃爍。那是師父的武器。
“媽的,越打越多?”
“……”
等看清時,師父肩膀滲出些許鮮紅色。血腥味刺鼻。
師父有個致命的弱點。一旦全力戰鬥,頂多一小時戰鬥力便會飛速下降。這是我早就體驗過後來也重新洞悉到的情報。
“咯嚓。”
“諾艾莉亞?”
“……”
我不想讓師父知道,現在的我也許能贏過他。可我更不可能在這種時候還有雜念。
2月16日。
早。
久違的見到師父完全動不了,隻能被我照顧。
“這麼說,根本就沒拿出全力和我打?”
“諾艾莉亞拿出全力也不一定打得過師父。師父也沒有用全力。”
“但你很清楚我的弱點。就因為害怕贏了少掉手把手教你的時間……可愛也要有個限度吧?”
“……”
我老老實實說出來之後,非但沒被罵還被師父誇了。
“車輪戰為師的確不行,但單挑為師應該能贏。”
“嗯,師父本來就很強。在諾艾莉亞心目中是天下第一。”
我摟著師父的腦袋,貼在我胸口。
“咋莫名有種被安慰的錯覺?下次真的來全力單挑試試。就算贏了也一樣會繼續手把手教你。畢竟為師會的不僅僅是拳頭。”
“……”
我望著逐漸散去的霧。這次也失敗了吧?
【看樣子真是一地雞毛】
【啥也沒有,光是知道有霧有怪物,也沒卵用】
【回去好好休息得了。再想想辦法……】
【……】
師父的念頭似乎也打消掉很多。費力打贏看不見的怪物,結果是這樣……就相當於師父說的努力和收獲不成正比會有挫敗感。
廣袖流仙裙嗎?
改造成廣袖白絲吊帶流仙超短裙師父會喜歡嗎?
2月18日。
下午。
飄了兩天,仍然沒見到伊奇亞港口。反倒是周圍又升起一片朦朧的霧氣。
“諾艾莉亞,聽見沒?”
“……”
我順著師父的視線往前看。霧氣沒之前那麼濃,能看清海平麵輪廓。什麼也沒有。
“船號啊。這種聲音……絕對不可能是這世界的科技能弄出來的水平。”
“……”
我真什麼也沒聽見,哪怕靜下心仔仔細細去聽,縈繞在耳邊的也隻有風和海浪聲。
師父想爬起來,我連忙扶著。
“絕對是船號!搞不好是真的……上次也是說在海島市那片海域有問題,如果真能鏈接另一片大陸,這裡又能遇到和當初在海島市一樣的怪物……”
“諾艾莉亞,去掌舵。往……應該是112方向,往那邊開看看。”
“……”
我立起身。站在原地沒動。
依然無法聽到師父口中所說的,很明顯的船號。
“師父,船號是怎樣的?”
“嗯?就嘟……這種,你沒聽到?現在也在響。先過去看看,見到就知道怎麼回事了。”
“……諾艾莉亞沒聽到。”
“……”
師父教過,用手以特定的角度成爪狀,拍後脖頸的筋會很容易叫人昏迷。
我蹲下去,望著師父困惑的視線。將手做成爪狀。
“師父,您輸了。”
“說好的,贏就會答應諾艾莉亞任何請求。”
我真的聽不到。前麵明明什麼也沒有,我不明白師父高興的原因,也無法感同身受。
感受到的,唯有恐懼。
說不定前麵還有更恐怖連我和師父加起來都應付不來的怪物呢?
說不定,我會被丟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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