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城最開始很繁華。到現在,因為我成了這樣。剛看到的小花,還沒來得及碰就枯萎了。
我就是……書裡說的瘟疫吧。
為什麼要來找我呢?
血流成那樣,他現在還活著嗎?
我其實想多看一會,但又覺得……說不定他會和曾經那朵小花,那片森林一樣,突然就失去生命。
藏在床下突然跑出來,真的嚇了我一跳。
“做朋友嗎?”
“……”
我完全靜不下心看書。還是第一次有人能到城內,還能寫字和我聊天。
要是可以每天都寫一下。
算了。
要那樣的話,隻是和我呆在同一個地方,遲早也會枯萎。流血就是證據。我最好就是在這裡,睡覺、看書。等到再也沒法抑製做的夢……說不定會有誰來殺掉我。
經曆過昨天的事,他如果能醒……肯定會很害怕,然後逃走。那樣就好。
“喂,還在看書啊。”
“?”
我僵硬的轉過頭,他就站在那。
“彆想跑。捉迷藏也該玩夠了吧?”
“……”
肩膀被抓住了。動不了。
果然不是朋友。
是想來殺掉我,除掉瘟疫,讓這座城回到原貌的?
我什麼時候死都可以。
但是……能不能讓我回去看一眼小白?
不對。
我能不能晚兩天再死,想把這本書看完……
應該不會允許吧?非要現在殺掉我,肯定因為我變得很痛過。
“?”
“為啥一副隨便我做什麼的態度?”
“……”
“我就隻是想過來看看,沒想到還真在這。這書是給小孩子看的吧?寫的挺幼稚。”
“……”
我不懂。
他似乎沒打算現在殺掉我,反而拿起我的書翻。
“還有這本,獨角馬咬住獨角兔的尾巴,獨角兔咬到花斑貓的尾巴……貓會喵喵叫。大家一起轉。很難想象一個人能同時看高等魔法理論和這種小孩書。”
“……”
我不是小孩子。
我隻是喜歡這本書上畫的動物。所以經常看。
“不說話嗎?我真沒惡意。啊……謝謝你給的食物。雖說有點難吃。”
“要不要嘗嘗這個?新鮮的,就是這書裡的獨角兔。”
“……”
殺了兔子?
和小白一樣的兔子,和小白一樣的……組成的食物?
“啊嗚。”
好吃。
“話是一句不講,東西是要吃的。”
“……”
我拿著食物,離他遠了些。撿起炭在地上畫。
【要,殺了我?】
“為啥要殺了你?我隻是路過的商人,好奇所以來來看看。”
“……”
現在他的衣服上還全是血。不知道是我造成的嗎?
【謝謝】
【你走,在這裡會死。】
我莫名的有些失落。其實很高興他翻開我看的書,留下話。
但正如曾經那朵可愛的小花。
如果隻是因為我想近一點,多一點時間再看看就枯萎。我會很難過。
“我知道。”
“我沒辦法久留。如你所見,我每次隻能在城內待兩天,三天是極限。”
“所以說,我先過來看一眼。確保下次你不會再玩捉迷藏。”
“咳,讓我借宿一晚?”
“……”
這個人很怪。
又在流鼻血,也知道是因為我的緣故。但完全沒離開的打算。
“頭發這麼長,不會絆到?”
“話說你有多久沒洗頭了?幫你洗個頭?”
“……”
書上說水很珍貴。所以我都很少用,隻在下雨天洗澡洗頭。
“不說話就當你同意了。”
“如果我又狂噴鼻血,走不動路那種,就隻能你幫忙送我出去緩緩了。”
“……”
12月25日。
晚。
跟著她到地窖,蘇明終於知道為啥找不到她了。
沒仔仔細細找,誰能知道床下麵還有這麼大空間?
到處都是書。有的新一點,有的像是被翻了無數遍。蘇明隨手撿起幾本比較舊的,發現裡麵都是有黑白插畫的類型……比起單純的文字,更喜歡有圖的?
“……”
隻是愣神這一小會,她不知道從哪拿出來小袋子。就是吃著和草料沒差的食物。壇子裡似乎有乾淨的水。
【一天】
拂開書本,在地麵畫了這兩個歪斜的小字。
隻能待一天的意思嗎?
那沒事。都蹭到這來了,一天總會變成兩天,兩天總會變成兩個月的。萬事開頭難的開頭已經完成了。
“窸窸窣窣……”
等會。
她就這麼脫衣服了?
哦。
原來裡邊還有。
雖然有些臟,但五官很端正、精致。總是沒什麼精神加上又黑眼圈……感覺一直沒法聚焦的眼睛,莫名有種天然呆的感覺。這都還好。
僅有薄布一片遮蓋的寶寶食堂就在蘇明麵前彰顯著重量感。這絕對和安詩瑤相當吧?
明明現在很冷,她卻穿這麼,如果換成亮處,感覺會顯得很透明。發梢還微微卷起。
話說回來,從雪兒之後遇到的目標身材一個比一個厲害。如果拿小夜來對比……隻能是一根樹枝。
“要睡覺了?”
蘇明坐在地上。這裡也沒床、板凳之類的東西,基本上隻有書和衣服。
“……”
她沒回答,自顧自合上雙眼。
12月25日。
深夜。
蘇明有點受不了。倒不是說對隻有一片薄布蓋著的仔細看甚至能看到小米粒的寶寶食堂有什麼想法。是鼻血又壓不住了。
離她太近真的會加重症狀。
【走,就會沒事】
惜字如金的她也在這時候肯再拿去碳寫字。
不過那雙總是沒法聚焦的眼睛,這時候似乎終於能聚焦……望著蘇明鼻血順著塞住鼻子的布條往衣領淌。
“……”
蘇明再從衣擺扯下布條,加塞。
“小問題。你把衣服穿好我就沒事了。”
“?”
“……”
她好像聽不懂冷笑話。
“沒事,畢竟是我說要做朋友。呆到我的極限再說吧。”
搞不好麵對麵相處隻能呆一天,甚至半天。
往好的方向思考,這豈不是代表根本就不可能和她瑟瑟?現在就可以打包票有顏麵對江東父老。自己還不至於一邊要死一邊還要出軌。那是什麼新型出生?
就這樣,為了任務忍一天。隻要有提示立馬跑出去。
【你,不是來殺掉我的】
“當然不是。”
蘇明剛想再說話,手突然被攥住。一股怪力拉著他起來,往外走。
“等會,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彆急。”
“我這是在測試能在這呆多久,等我撐不住的時候會說。”
“你就不想和人說話?”
“看這麼多書,但沒有老師,應該有很多困惑吧?”
“而且現在是晚上,送我去林子裡,我這種狀態遇到魔物就涼了。”
“……”
她鬆開了,又蜷縮回去,到離蘇明最遠的牆角抱著雙膝坐下。
“放心吧,我死不了。”
這些血喝回去能當沒流過嗎?
蘇明也沒什麼精力再和她搭話,剛才如果不用言語解決要用加成……估計真的會立馬呆不住。她到底是啥啊?真該讓雪兒看看,什麼才叫吸血鬼。根本不用吸的,見到就會自動流血。
12月26日。
早。
見到太陽的同時,蘇明也到極限中的極限了。
【任務完成】
【正在返回……成績稍後結算】
蘇明虛弱到根本說不出話,隻能揚起手。讓她幫忙送出去。
“@#。”
她說話了?表情似乎有些難過。
沒聽清說的啥。
蘇明的意識逐漸下沉,最後隻看到她湊近打算扶起自己。
——
再回過神,已經不是在地窖裡。身後是柔軟的……不是沙發?為啥是麵朝瑤的胸口躺著?
蘇明見到桌上有張用遙控器壓著,很醒目的紙條。
嗯?
瑤什麼時候已經回來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