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留下這句話就走了。她還得去搞清楚事情發生的原因。
不同於蘇明住的地方,這裡的浴室隨時都可以添碳加熱浴桶,放水也很方便。
“嘩啦——”
朵朵先脫掉衣服,簡單衝乾淨身上的臭味,才邁步到蘇明身邊。
仔仔細細的幫忙擦乾淨臉和手沾的血。
“……”
她並沒有說感謝的話,但好像也不用。
畢竟以那副又扁又平的胴體跪在地上,認真的幫蘇明擦乾淨腳踝粘的汙漬。比感謝更能體現她所想的。
雖然是坦誠相見的狀態,但她似乎完全沒感覺害羞。
就是被當作哥哥之類的吧?
擦到一半時,她雙肩忽然微微顫動。眼眶裡有眼淚打轉。
“……”
攀登過珠穆朗瑪峰的男人對附近的小山坡確實一般不會有興趣。但難免小山坡會激起男人的保護欲。
蘇明隻是普通的伸出手攬住她。
“嗚……”
立馬被緊緊的抱住,啜泣聲也越來越難以掩飾。
11月24日。
早。
蘇明第二次到紅燈區。
老板娘說,東派的人想見他。
“……”
由於這昨晚被縱火的緣故,原本衣著暴露站門口接客的女人一個也沒在。也沒有往來的客人。
要見蘇明的男人在二樓單獨的包間裡。
推開門就能見到。
棱角分明的臉左邊拉著一條很長的刀疤,天氣很冷,但他卻隻穿著單衣。
“坐吧。”
男人擺了擺手,自顧自點燃這裡特產的香煙。和雪國的相比除去工藝沒那麼好,口感其實差不多。
“……”
蘇明剛進來,守在門口的兩個手下便關上門。他也不會客氣,直接坐在男人對麵,同樣點燃香煙。
“先自我介紹一下,我是派蒙。聽說過?”
“東派頭子。”
“嗯。”
男人點點頭,往玻璃缸裡抖了抖煙灰,自然架起二郎腿。
“我這個人不喜歡繞彎。就直說了。”
“之前被斬首的守衛女隊長,是你乾的吧?”
“……”
蘇明沒說話。
“知道嗎?因為這件事,南派那些家夥很輕易把責任推到東派身上,這段時間我們吃了不少苦頭。”
“……”
“替我做事,外加把聖女毫發無傷的帶來這。我可以不追究替你背鍋的事。”
“……”
蘇明也抖了抖煙灰,平靜的看向他,“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如果東派的地盤不歡迎我,我隨時可以換地方。”
“要去南派的地盤?帶著漂亮的聖女,還有……哦,你救下的女人,在那邊沒有身份隻會被吃的骨頭都不剩。或者說想去瑪瑙區?更彆想了,現如今連偷渡都難。”
“我是在給你活命的機會,明白嗎?”
男人麵帶笑意。
“……”
蘇明沒再回答,按滅煙蒂。站起來。擋在門口的手下站在那完全沒讓的意思。
“行了,讓他走吧。”
“你可以繼續在東派的地盤生活,大姐頭也說了。你雖然有點古怪,但人還不錯。”
“空有蠻力,認不清形式也沒關係。聽我說,你可能感覺不到。但要不了多久,你會明白……我說的,活命的機會是什麼意思。”
“把聖女保護好點。她要是出了閃失,誰也救不了你。”
“……”
擋在蘇明麵前的人讓開了。
也正常吧?
最近發生這麼多事,又正好有自己這樣一個陌生麵孔出來殺那麼多人。也許還有彆的什麼地方能確定就是自己乾的,比如帶聖女出去的時候被認識她的人看到了。
所以,他們冒著大風險打算救下聖女又有什麼意義?
算了。
被知道乾掉守衛,救走聖女也無所謂。他們是抱著好意還是敵意也沒關係。
一夜沒睡,蘇明有點累。
無所謂他們有什麼打算,隻要不擋著自己完成任務就行。
這個點,如果願望作數的話。該結算了吧?
還是說按摩之類的壓根不算願望?
“哥哥……!”
蘇明剛到門口,還沒反應過來。已經被嬌小的身影抱住。
“怪我,不該和朵朵說你要來著見派蒙。”
“擔心的一直哭。”
“小哥沒事吧?派蒙那小子應該會賣我一個麵子。”
老板娘站在邊上,又有些玩味的露出笑容。
“反正我是不知道小哥以前有什麼經曆,但朵朵可是說了。以能成為和我一樣能吸引男人視線的女人做目標。”
“呀……真是清純。”
“說什麼隻要把自己當做是哥哥的東西,被看光也不會害羞。”
“……”
“要我說,有妻子也沒什麼。”
“小哥救都救了,朵朵也願意當小的。乾嘛不要呢?昨天還那麼生氣,一個人跑去救。連我都有點心動呢~”
“朵朵,我可以也抱抱小哥嗎?”
“……”
老板娘故意調侃,在蘇明懷裡的朵朵很輕易就上當。像護食一樣抱的更緊。
“……”
蘇明昨天出來的時候穿著外套,但因為沾了血扔在酒館。現在隻穿著單衣,很容易就能感受到貼在胸口的臉越來越燙。
是嗎?
原來昨天坦誠相見也沒臉紅的原因,是因為她已經在以‘是哥哥的女人’而自居。因為有這種想法,再加上比起感謝更想做點什麼……根本來不及害羞。
“啪嗒。”
蘇明剛把懷裡的朵朵拉開,摸摸頭打算說點什麼不那麼出生的話。
“啊……明先生,您在這。”
“……”
蘇明都要忘了。昨天說出來看看,但到現在還沒回去。
聖女腦袋上的好感度是真的。那會出來找自己很正常。而且有按自己幫她化妝的方向易容過。戴著頭巾。
“您……沒事就好。”
那雙眼睛有一瞬間很灰暗,但又立馬露出笑顏。
“鍋、鍋裡還煮著東西,我先回去。您忙完再回來就好……”
聖女來的快,去的也快。
“完蛋啦。小哥現在要怎麼辦呢?”
老板娘似乎一點也不內疚,反而一直笑。
“哥哥……?”
朵朵則是有些手足無措,扣著手指頭眼巴巴的望著蘇明。像做錯事的小孩子。
“沒事。”
好感度還是那麼高,絲毫沒受影響。能有什麼事?
最大的問題,頂多是剛用過聖女的寶寶食堂……這會就被撞見和另一個人女人抱在一起。雖說也是朵朵非要給。
一點點罪惡感。
【任務完成】
蘇明剛想再說話,身邊的一切都靜止了。
真的能算數。
隻是按摩和擦身體……這到底算哪門子任務呢?要每個任務都這麼簡單,極高難度隻是要完成100個願望就好了。區區下放道德底線因多等分的良心而難過……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
11月24日。
早。
明先生一夜都沒再回來。
我知道,不可能會突然丟下我畢竟……是娜塔莎。
是剛親密接觸過的女人。
出什麼事了?
一旦這樣想,我完全無法抑製住焦慮。連偷偷用過的毛巾都無瑕顧忌。
可假如情況很危險……
僅憑我搬動床頭櫃都費力的力氣,能做什麼?
我幾次走到門口,又幾次折返。
“願女神特蕾娜護佑……”
禱告。
連我自己都知道,不可信的女神。根本不存在的神,又怎麼可能會真的有什麼庇護?
是不是夢根本不重要。
“……”
捂著胸口。
不管是夢也好,真的也好。我都沒法心安理得呆在房間裡,任由他一夜未歸也不為所動。
我在衣兜裡藏了一把小刀,乞求……假如真有什麼事,我能派上哪怕一點點用場。
會不會是我還活著的事暴露了?
會不會是他卷入了什麼麻煩當中?
如果他死了的話……
“……”
我焦急的出門。很容易就能找到,畢竟大家都在議論酒館被放火,背後勢力很大的紅燈區也被人縱火。
“……”
他還活著。
但是,和另一個女人抱在一起。很親昵。
昨晚,沒再對我克製。但也沒做到最後。
這是報應嗎?
騙子,永遠得不到真愛。他隻是對‘娜塔莎’過於主動的下流身體無可奈何的有些興趣。
不。
本來就不可能有真愛。
我已經又撒謊了。在我撒謊的一瞬間……就已經不存在獲得真切情感的理由。我隻需要這樣就夠了,多的……我根本沒資格。
那麼,依偎在他懷裡的女人,是用真名嗎?是投入的真情……一點也沒撒謊嗎?
“明哥哥……”
我根本不配再用這稱呼喊出來。
我隻是……不想用什麼辦法自殘獲得解脫。會被發現。
所以改成能沉淪其中,暫時忘掉的事。
我應該叫明先生才對,要是習慣貪戀該隱瞞的稱呼……萬一我分不清現實和幻想,暴露了該怎麼辦?
“……”
但,一點也不想再叫明先生。也不想被叫娜塔莎。
我也是雪國人。根本不是什麼在這裡土生土長被抓去當聖女的娜塔莎。
我也想像剛才看見的,那嬌俏的少女一樣,被普通的、沒有欺騙、真實的擁入懷中。那樣的話……我一定會高興到流淚。
不能再繼續這樣下去。
得被占有……得真切的被得到。被當做女人,如果再不這樣……我會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