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覺自己的小腹都快扭曲了,像是將一根鋼針直挺挺的刺入肚臍一般疼,甚至光這些還不夠,一邊刺著還會一邊攪動內部的血肉,帶起紛飛的血花,堪比古代的嚴酷刑罰。
周圍靜的可怕,沉默加劇了內心的恐懼,陳夕好像又回到了那個晚上,被所謂的親戚給丟出家門,蜷縮在顏楓門口,孤零零的等待彆人的施舍。
她極其討厭這種無力且脆弱的感覺,或許是嚴重缺乏安全感的表現,每次她都會像隻雨夜中無家可歸的小貓一般,拚了命蜷縮自己那早已濕透的身子,渴望借此減緩溫暖流失的速度。
忽的,一隻溫暖的大手伸了過來,緩緩覆在了小貓的額頭,一點點向後撫摸著,替她抹去身上殘留的水跡。
可肚子還是痛。
那根攪動血肉的鋼針也成了鋒利的魚鉤,嵌進肉裡,越拉扯就疼的越厲害,她隻好又蜷縮了一些,活脫脫一個小號肉球。
直到……
那隻手掌覆上她的小腹。
手掌寬厚,掌心溫暖,在一陣陣沙沙的摩擦聲中,將熱度一點點揉進小貓的肚皮。
那隻手像是充滿了魔力,經它這麼一揉,那根刺在肉中的魚鉤也不知何時沒了蹤影,雖然疼痛仍在,但總歸減輕了許多。
揉著揉著,痛感也慢慢消散,貓兒甚至舒服的打起了呼嚕,原本緊繃的身子也逐漸放鬆下來,任由那隻手掌撫摸自己最為脆弱的小腹。
說來奇怪,明明是最危險的地方,被敵人發現一擊便可開膛破肚,可它卻沒有半點防備的意思,反而挪動了下身子,讓按揉更方便了些。
此時的痛感早已無影無蹤,可它還是不想讓那隻手掌就此離去,察覺到對方按揉的力度有所減輕,這狡詐的貓兒甚至還故意皺起眉頭,討好著索要安撫。
好在手掌的主人足夠溫柔,也足夠富有耐心,一直守在它身邊,直到痛覺消失,直到意識消散,直到挺翹的鼻尖響起一陣陣平穩的呼吸。
它睡著了。
與之相反的,顏楓卻累的夠嗆。
隻見其一邊拿著手機看著按揉教學,一邊隔著衣服聚精會神的揉著少女的小腹。
他的身材偏高大,一切就都得彎腰進行,兩個小時不間斷下來,彆說陳夕難受了,他都快被折磨死了。
好在付出不是沒有回報,小姑娘緊鎖的眉頭居然真的被自己揉下鬆幾分,身子也不再那麼用力的蜷著,而是微微放開,成了正常側躺的姿態。
顏楓頓感欣慰,教學看完也就放下了手機,視線中皆是那張與記憶中的姐姐幾乎一模一樣的容顏,鬼使神差的,他居然伸出手去,摸了摸陳夕的小腦袋。
原本他隻想替她擦擦額頭的冷汗,可大概是卑憐心作怪吧,一摸起頭來就停不下來。
而且難受時的陳夕真的就像一隻乖乖的小貓,一邊享受著摸頭一邊還忍不住打著呼嚕,甚至在他有停歇跡象的時候還會用腦袋拱拱他的掌心。
男人頓感好笑,眼中的柔情也多了幾分。
而且看著平時那個拒人於千裡之外的冰山少女在自己麵前露出這般乖巧的模樣,也是一種彆樣的享受。
當然,享受隻是一時的,等他連續揉了幾個小時,剛打算抽離手掌的時候就後悔了。
若不是對方那仍然帶著幾分蒼白的小臉作證,顏楓甚至要懷疑她是不是在裝睡。
每次隻要他一有收回手掌的跡象,少女的秀眉就都會狠狠的擰巴一下,他就隻好再把掌心貼上去,可來來往往好幾次都是這樣,難免讓顏楓有些鬱悶。
畢竟,他的腰可不太好,一直這麼彎著,哪怕郭家運動員來了也不行啊……
可一有了離去的想法,就又會被視線中少女乖巧的模樣給直接打消掉,最後他也隻能安靜的等待著陳夕睡著。
伸手挽過少女瘦弱的脊膀,抱起那一副輕飄飄的身子,顏楓忍不住打了個哈欠,邁著步子將其送回房間。
臨走時他看了一眼,少女躺在床上,睡意香甜,想必今晚也會是一場溫暖的好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