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露在空氣中的糖果會在風雨的侵襲之下逐漸喪失入口時的甜味,變得平淡,殘缺,甚至到最後會逐漸腐爛,長出墨綠色的細枝末節,成為其他生物賴以為生的養料。
就像現在的陳夕一樣,她手裡的那塊糖,好像味道就淡了幾分。
顏楓走了,在兩人心照不宣的“找”了半個小時裝飾品之後。
因為在一旁吃了半天狗糧的交警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所以過來貼了張罰單,還把兩人數落了一頓,最後陳夕隻好看著顏楓撅著嘴巴,像條弄丟了骨頭的大狗一樣垂頭喪氣的回了車裡,臨走時還不忘可憐巴巴的看了她好幾眼。
搞得她哪怕是回了寢室也一個勁的搖頭歎息。
他怎麼就是不肯承認呢?
然而,陳夕前腳才剛回到寢室,一些洗漱用的東西都沒有擺放,甚至連和室友打聲招呼的機會都沒等到,後腳口袋裡的手機便響了起來。
她不用想都知道是誰。
拿起,接聽,緩緩坐下,看著眼前的床位,少女臉上既有無奈也有甜蜜:
“怎麼啦?這麼快就想我了啊?”
“沒有。”顏楓回答的很是迅速:“我就是想問問你,還有沒有彆的東西落在我車上的?”
少女宛然,坐在桌前,用胳膊拄著小臉,表情玩味道:
“你還真彆說,大叔,我好像還真的落了個東西在車上。”
“真的!?什麼?你快說,我現在還沒走,就在你們大學門口,你下樓就能看見我了!”
語速極快,急切的心情毫不遮掩,摻雜進去的喜悅更是把對方心裡的真實目的講了個通透,就差再說一句,“你快下樓吧,我想你想的不得了”。
天曉得陳夕是怎麼憋住笑的?
但她還是不打算給對方個希望,算是對顏楓不說實話的小小懲罰。
於是乎,她便將話筒拿到嘴邊,檀口輕啟,低聲說道:
“我呀……剛剛不小心落了一隻小狗在車上哦……現在它還在急著汪汪叫,想讓主人回去呢……”
“你說對不對?大叔?”
回應她的是顏楓的沉默。
但陳夕大概能想到,對方現在的模樣,估計臉都紅的跟個什麼似得了。
可惜她沒看見,不過像現在這樣逗逗那個傲嬌的男人,感覺也還不錯?
大概是陳夕這話讓顏楓羞得無地自容了吧,他沉默了沒多長時間就把電話掛掉了。
對此,少女則是不慌不忙,愜意的翹起二郎腿,輕歎一聲,搖了搖頭,將視線看向手機,數著上麵的時間。
一分鐘……兩分鐘……
嘶……好像有點久哦……
鈴聲響起,笑意更盛。
陳夕無奈的歎了口氣,重新接過電話,明知故問道:
“怎麼啦?大叔?我還沒收拾東西誒,你還有彆的要緊事嗎?”
她倒是很想聽聽對方為了和自己多聊會天而絞儘腦汁找借口的委屈聲音。
想想就很有趣。
但讓她意想不到的是,顏楓居然真的有正經事情。
隻聽男人在電話那頭咽了口唾沫,接著低聲囑咐道:“小夕……現在是月初,你那個遠房親戚還沒來吧?這幾天注意點,彆吃冷的,彆著涼,少運動,多休息,我給你帶的行李裡麵有衛生巾之類的東西,放到你櫃子的最下麵那層了,記得用,知道不?”
陳夕愕然。
些許紅暈覆上臉頰,她竟忽然感覺自己方才那般有點對不住顏楓的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