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科想了一想,沒有將手放在大家大多摸過的地球儀上半部分,而是掏向下半部分。
姿勢帶著些許猥瑣。
鯨目眉角跳了跳,沒忍住,“你在乾嘛?猥褻一個石雕?”
“啊,我稍微有點潔癖,對很多人碰過的地方比較抗拒。”周科麵色如常,手掌又把玩了兩下。
“”
吸氣,呼氣,工作要緊,不要管他乾什麼。
鯨目驅散雜念,抬頭看向地球儀擴出的一道清晰行星環,不出意料又頗為惋惜地宣告道
“理之力一段,資質下等。”
“啊”
周科聽到結果,臉上的表情沒有什麼變化,不悲不喜。
事至此,則安之。
他是習慣隨遇而安的人,對於無法憑借人力更改的事實,他不會去過分執著。
比起得不到的,不如多關注自己所擁有的。
許多人都不懂得這個道理,永遠在追求彆人的美好,卻忘記自己手裡的美好。
最後連自己僅剩的美好都遺失了。
有所言身後有餘忘縮手,眼前無路想回頭。
永遠填不滿的是小小的人心。
“不失望嗎?”
鯨目把周科古井無波的情緒看在眼裡,有些好奇地問道。
他本以為誇下豪言的周科會接受不了反差極大的結果。
“失望啊。”周科轉過身,看向操場上反應冷淡的師生們。
“太失望了,居然沒人嘲諷我,這讓我以後如何打臉,如何一飛衝天?沒有爽點,觀眾如何買賬?”
大部分學生都低埋著腦袋,祈禱自己待會上台儘量自然,不要丟臉。
剩下來的比較有勇氣的人則是抬頭看著,或一言不發,或跟鄰邊的朋友開小差。
這就好比老師在課堂上抽背課文,不論會不會背,大家依然希望老師彆抽到自己。
這才是人世間的常態,彆人過的好還是不好,根本無關緊要。
隻有周科和李華這兩個不要臉的,沒心沒肺的人才笑得出來。
“真的好失望。”周科超用力握拳,沉沉地歎出一聲。
鯨目一陣無語,彆人都希望自己能出風頭,怎麼周科就迫切想要被嘲笑呢?
“這孩子腦筋不正常吧。”
不過他對周科的處事淡然的態度還是頗為欣賞的,暗自點頭“來第二個石雕,覺醒屬於你的真理吧。”
周科來到書頁石雕,觀摩了一秒,又挑選出個遠離大眾思想的下方摸去。
看得鯨目嘴角直抽。
灰霧悄無聲息地彌漫,一本頁數稍薄的塵古書本出現在周科頭頂,書封深灰,字體鍍銀。
“考生周科,覺醒真理《狼來了》,作者伊索。”
鯨目看到書名,不禁又有些惋惜。
如果是整一本《伊索寓言》就好了,但隻是其中的一個短篇小故事。
成長上限已經被固定住了。
“還不錯,當你把真理解讀完全,應該可以達到『燭芯』級魔導師的水準。”
鯨目安慰著說,在平板記錄檔案信息,他又問“現在告訴我,真理的具體能力是什麼?”
“”
【你有罪】
周科沒有回應,或者說他壓根沒有聽到鯨目的話語,憎怨的怪音充斥在他的腦海,分辨不出男女。
聲音將他的靈魂勾入混沌的漆黑汪洋,那裡駁雜著罪孽與驚悚。
蒼白色的雪花漂浮著,向上墜落,像是世界分崩離析的碎片。
定睛細瞧,才發現那根本不是雪花,也不是碎片,而是一個又一個文字。
每一個字都銘刻著罪惡,每一個字都有罪!
地上是無數纏繞著鐵荊的血淋淋之手在攀爬、搖曳,仿佛要拖人同墜深淵。
於血手簇擁的中央,靜靜地漂浮著一本書。
全黑的書封,聖白的文字——《罪與罰》,陀思妥耶夫斯基所著。
“這是第二個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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