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必須提醒你們。”陳默又說道“度化的死亡是命中注定的死亡,簽下生死簿之後,哪怕你有著不死之身,或是逃到天涯海角,都將無法逃脫命中注定的死亡。”
“”此言一出,眾人的心底更虛了。
親手在上麵寫下名字,就像是在咒自己早點死一樣,更何況上麵連死因都標注得明明白白。
周科沒什麼避諱,他覺得沒必要在早簽晚簽上浪費時間,十分利索就寫下了自己的姓名。
麵對人生的重要抉擇時,很多人都會絞儘腦汁地思考,殫精竭慮地思考——之後要乾什麼,之後的之後又該乾什麼。
但是想得太多未必有用,算無遺策是不可能存在的,意外總會發生,見步行步才是人生的常態。
好比是當下,周科就在見步行步地嘲諷著
“有點好笑啊,你的真理處處顯著‘度化’,而你卻在乾著吃人的勾當,難道不感到惡心嘛?”
“怎麼會惡心呢?我可是確確實實在履行地藏菩薩的誓願,在淨化世人的【罪孽】。”
陳默似乎是一點兒都不感到違心,他徑直走到周科麵前,刻意將雙手結成的地藏菩薩印向上托舉。
“人的靈魂無比純粹透明。”沙啞如厲鬼的嘶聲從獠牙外露的麵具底下漏出,訴說著畢恭畢敬的虔誠。
“是來自外界的環境和**汙濁了它,所以我要通過度化來讓純潔的靈魂重歸輪回,讓充斥罪惡與孽障的**徹底消解。”
在所有人都在生死簿簽下姓名後,一堵接一堵純白高牆豎起,將周科從腳到頭地往上封閉。
直至白牆遮過周科的眼眸之前,兩人始終在對視。
“周先生,我看得出來,你一直有意跟我保持儘可能遠的肢體距離,站在心理學的角度上分析,這說明你很忌憚我。”
“羔羊兄你這話有失偏頗了啊,難道我下雨天打傘,保持與雨水的距離,是因為我忌憚雨水嘛?”
“哈哈,就當是那麼一回事吧。”
四方牆壁攏合,頭頂的部分亦是掀出方片緩緩蓋上,將周科困在一個水泄不通的正方形盒子內。
他轉身環顧了一下周圍,無論牆壁還是地板,都空無一物,徒留刺眼的白色。
“剛剛是黑,現在又變成白,把我當鋼琴鍵玩兒呢。”
周科吐槽一聲,剛想找地方坐下,便聽見外麵有人吟道
“第一論點·梨俱吠陀。”
『生死去來,棚頭傀儡。一線斷時,落落磊磊。』
聲止地動,房間的正中央緩緩升起一尊石像。
與先前見到的地藏菩薩像全然不同,這一尊石像僅有半人高,而且通身幽綠,麵是皺眉瞪眼,萬分威嚴,令人望而生怯。
“都市王曰背忠叛誠者,灼心炙肺。”
石像口中呼出陳默的聲音,緊接著一團團幽藍鬼火從周身沸燃,形成歪七八扭的字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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