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雯清笑了笑,“不喜歡為什麼還要嫁給他呢?”
“可是結婚以後,他出軌,家暴,或者對你不好怎麼辦?萬一給你抱回來一個私生子,你也可以忍嗎?”
“他不會的。”
祁雯清篤定道,“他是個有分寸的人。周家的獨子,二十多歲的時候他確實很混蛋,也有混蛋的資本。但現在他要走家裡為他鋪好的路,一步都不能出錯。”
許儘歡啞然,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那你自己的幸福呢?你不在乎了嗎?”
祁雯清叫了聲她的名字,“儘歡,這是我爸媽生前給我謀的一條路,我想走下去。而且——我需要周肇南。”
“今天你也看見了,你以為黃迢迢隻是一個特例嗎?我十八歲被接回祁家,幾乎每一個人都用那些肮臟的言語糟踐我,那些無端的猜想,一傳十十傳百,所有人都認定我是許家買回去當老婆的。”
“我能有今天,都是周肇南一直在保護我,我也必須要依靠他。沒有他,我就算再努力,那些唾沫星子也遲早會淹了我。”
許儘歡跌坐在樓道的台階上,她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
在車上的時候,她聽到周肇南站在祁雯清了這邊,她當時的慶幸和鬆懈就已經說明了一切。
沒有周肇南,哪有人看得起祁雯清。
她抱著膝蓋,心疼到窒息,她竟沒想過祁雯清的處境會是這樣艱難。
“姐,對不起,我隻是覺得你應該找一個更好的男人。”
祁雯清仍然是那副釋然的語氣,“儘歡,你早晚會明白,愛情不是人生的唯一。真正要做大事的人不能隻有那些情情愛愛,兒女情長。”
許儘歡聲音沙啞,“嗯,我記住了。”
回了宿舍,時穎正在敷麵膜,扭頭看了她一眼。
“沈遼是不是給你發微信了?”
許儘歡這才想起來還有這麼一茬,“是,怎麼了?”
“你快回他吧,電話都打到我這兒了!”
“哦,好。”
許儘歡掏出手機,點開微信界麵的小紅點,時穎湊過來,頭壓在她肩膀上,“他周末約你吃飯啊?他不會是要追你吧?”
沈遼是劇院的幕後工作人員,平時低頭不見抬頭見的,但總共也沒說過幾句話。
讓時穎這麼一調侃,許儘歡下意識蹙起了眉頭,原本是想問沈遼有什麼事,但文字直接改成了沒有時間。
時穎惋惜地連嘖了好幾聲,“沈遼可是咱們劇院長得最帥的,之前連咱們團的大美女蕭璐追他都沒成功,你就這麼拒了?”
許儘歡沒說話。
周末她的確有事,去找柯玫。
那天程翼帶她去了柯玫的住處。
考慮到不請自來,許儘歡讓程翼載她去了柯玫平時常去的店,她大手一揮買了套三千多的護膚品,因為程翼說周肇南會報銷,所以這錢花的也不是那麼疼了。
許儘歡一個人上去,柯玫給她開的門。
“不好意思,打擾了。”
柯玫穿著居家服,褪去精致的妝容,就是一個鄰家的女孩。
她上下掃了一眼許儘歡,臉上沒什麼笑容,但看見她拎的袋子,什麼也沒說,側身讓她進去了。
裡麵的一幕讓許儘歡咂舌,客廳幾乎沒什麼家具,隻擺著一張單人床和輸液架,床上形同枯槁的男人睜著眼,木訥地望著天花板。
柯玫的龍鳳胎弟弟妹妹從臥室走出來,看上去正是上小學的年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