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文莉將剛才那番說辭複述了一遍,“我也是為了我們這個家,說不定姐夫還能讓爹在廠裡謀個一官半職的,沒想到姐姐那麼絕情,你看她結婚以後還回這個筒子樓嗎?”
“這個死丫頭,忘了是誰把她養大的了!”桑慶平一拳捶在桌子上,眼底冒著火光,“明天就去把她找回來,我看看是她的翅膀硬還是我的棍子硬!”
“小妤都嫁人了,你也不怕讓人笑話!”
“笑話笑話,你一天到晚除了這句還能不能說點彆的?”
他乾脆扔下碗筷,踢開椅子去拿牆上的外衣,沒等穿上自己的胳膊就被人拉住。
邢桂蓮擋住他的去路,“這麼晚了,你還要去哪?”
自從離職後,桑慶平的脾氣見長,他要是一時衝動去找席征算賬怎麼辦?
“老子去哪還用跟你商量?”
“爸,這兩天還是彆賭了吧。”
往常遇到這種事,桑文莉都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今天卻一反常態,邢桂蓮和桑慶平都不由自主地看向她。
桑文莉還是坐在那兒,手裡捧著一碗飯,“聽我姐說廠裡正在抓紀律,特彆是那些大牌的,你要是不怕席征找你麻煩,就儘管出去。”
“候廠長都沒說不能打牌,席征能把我怎麼樣?”桑慶平不屑一顧,他在廠裡玩牌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有人敢和他說一句不是嗎?
“隻要你不在廠裡賭,上哪都行。”
前世桑慶平的事就沒瞞住,雖然這房子還給他們住,但補貼金沒了,家裡雞犬不寧,導致桑文莉高考都沒考好,還是複讀了一次才考上大學。
後來席征入獄,工廠也倒了,桑慶平才不得不出去賺錢,種種艱辛,桑文莉可不想再來一遭。
桑慶平還是不以為然,“我那幾個牌友都在上班,不去廠裡我上哪打發時間?”
“是你的牌局重要,還是賠償金和房子重要?”不能說自己是重生的,桑文莉隻能把桑妤拿來當擋箭牌,“我可聽我姐說了,席征要把咱們的房子都收回去,你要讓我和你們都去睡大街嗎?”
“他敢?”
桑慶平瞪大眸子,雖說嘴上不信,但神色明顯有些猶豫,席征那個人他也就見過幾次,印象卻十分深刻,確實不像是好拿捏的樣子。
“本來這些姐姐是不讓說的,就算你去問了她也不會承認,不然席征肯定會怪罪,但爸你都這麼大年紀了,我實在不忍心看著你還要受這樣的委屈……”
未免將來露餡,桑文莉隻好把責任都推到桑妤身上,這麼一來,不管席征有沒有抓到桑慶平,所有人的矛頭都會指向桑妤。
……
明天不用早早起來做雞蛋餅,桑妤吃完飯又看了會兒電視,這才回到床上休息。
席征在書房坐了一會兒,聽見桑妤上樓的聲音,這才放下手裡的文件,起身來到樓上。
臥室開了床頭燈,桑妤仰著頭坐在床上,眼皮上貼著兩片黃瓜。
剛進門席征就被她這副尊榮嚇了一跳,站在原地消化了幾秒,才不解地走上前,“你在乾什麼?”
“你來了。”桑妤閉著眼睛,摸索著拿來其他黃瓜片貼在臉頰上,“我敷個麵膜,幾分鐘就好。”
今天流了太多的眼淚,雖然不是出自桑妤本心,但她畢竟也投入了情感,身心疲倦,臉色也憔悴得很,隻能用黃瓜急救一下,免得明天起來兩隻眼睛太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