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還未完全發育的骨骼十分清秀,隻是右肩的地方有塊淤青,上麵還有幾道血痕,看著就觸目驚心。
席征先用生理鹽水衝洗傷口,然後再用棉花沾了些碘伏,幫他進行消毒,最後再撒上一些藥粉,用繃帶包紮好。
“明天學校不上課,你在家好好休息,傷口不要碰水。”
“嗯。”
整個過程,席柏陽都沒怎麼吭聲,隻是偶爾皺皺眉,在對上安安擔憂的目光後,又從臉上擠出一個笑容。
在旁邊幫忙的桑妤時不時瞟一眼席征的方向。
從她的角度隻能看到席征的側臉,但對方出色的眉骨和下頜線卻一覽無餘,怪不得說認真的男人最好看。
處理完傷口,席征陪席柏陽上樓去穿衣服,桑妤把用剩的紗布收拾了一下,正準備洗手吃飯,就看到安安還站在原來的位置,身影有些失落。
“怎麼了安安。”她湊近了才發現,安安正低頭擦著眼淚,桑妤軟下聲音安慰,“哥哥隻是皮外傷,不會有事的。”
“安安隻是覺得自己很沒用,什麼忙也幫不上。”
哥哥出了事,阿姨不讓她去學校,爸爸也不讓她跟著,哥哥回來之後也不跟她說實話,就連包紮傷口的時候,她也隻能在旁邊看著。
……怪不得她剛才那麼安靜。
桑妤:“安安是小孩子,幫不上忙也不要緊的,而且也有你才能辦到的事啊。”
安安低頭想了好一會兒,也想不到桑妤指的是什麼,眼神疑惑。
桑妤笑了笑,“柏陽最聽你的話,這些天你一定要盯著哥哥按時上藥,讓他的傷快點好起來,好不好?”
安安這才擦乾眼淚,“嗯,我會好好照顧哥哥的。”
此時在樓上,席柏陽在席征的詢問下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他一直糾纏我,不讓我走,我實在受不了才動手的。”
“你是在為自己的衝動找借口。”席征沉著嗓音,“要不是有人把你分開,你要打到什麼程度才可以停手?”
“……我知道錯了。”席柏陽明白自己逃不過這一遭,認錯得十分痛快。
“這不是以前在隴山莊的時候了,你要是把人打傷了,輕點的賠點錢,嚴重的還會關進少管所,到時候彆說當兵,有可能高考都參加不了,你就打算這樣過完一輩子?”或許是屋子裡沒開燈,席征的聲音格外幽冷。
席柏陽心頭一顫,垂在身側的手指慢慢收緊,“我下次不會了。”
“以後做事情,先考慮好後果。”席征沉默了半晌,才接著問,“既然你把人打傷了,對方有沒有說要怎麼賠償?”
“桑阿姨說是周強先動的手,不用我們賠償。”非但不用賠償,周強還得給他道歉呢。
“不用賠償?”席征眯起眸子,桑妤還有這本事?
因為席柏陽傷的是右邊的肩膀,吃飯有些不太方便,安安學著他平時的樣子,努力用筷子往他碗裡夾菜,“多吃一點傷口才好得快。”
看著她認真照顧自己的樣子,席柏陽忍俊不禁,“謝謝,你也多吃點。”
安安嗯了一聲,眼神中也淌著笑意。
席征頭一次在飯桌上看兄妹兩這麼放鬆,猶豫了半晌,到底還是沒有開口問桑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