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大家都認識這麼久了,這些都是小事。”
陳江南卻絲毫不介意,直接在我身邊坐下來了,伸手搭在我肩膀上,一副很熟絡的樣子,笑眯眯的衝大家說道:“今晚我做東,大家隨便消費,全部算我頭上!哎,那個阿東,趕緊叫姑娘們進來啊,讓吳總他們先挑!”
對,就是這個阿東,丁旭的忠實狗腿子。
我想起來了,那次彆墅裡,為了帶朱治國出來,這孫子還很陰險的踢過我一腳的。
這種小嘍囉,我肯定沒什麼印象,但見到人,我還是想得起來的。
阿東聽了,趕緊出去叫姑娘,點茶水和果盤。
而我,不著痕跡的挪動了一下位置,讓陳江南搭在我肩膀上的手放下去後,這才正了正身子,說道:“陳總,你的逍遙宮生意很好啊,上次我還去玩過的,場子的確經營得不錯。沒看出來,遼市遍地都是你的產業啊。”
“嗬嗬,彆這麼說,小打小鬨而已。你應該也知道,我開那個場子,根本不是為了賺錢,純粹是為了滿足一些上層大人物的需求而已。”
陳江南倒是很坦誠,說著又道:“吳總,你要是有興趣,我也可以給你弄個關係開個這樣的場子做做。”
“算了吧,我怕哪天出事,把我給弄進去了。”
我搖搖頭道。
像逍遙宮這樣的場子,我不是沒考慮過。
來錢快,而且的確好凝聚關係和人脈,但這種場子畢竟是違法的,上麵沒抓是沒事,一抓是一個準的。
陳江南笑眯眯道:“哈哈,吳總你真是愛開玩笑啊。這事兒,沒什麼風險的,找個人來當法人就好了啊,再說了,你有高市長的這層關係,還怕被人查啊?”
“嗬嗬,我對這事兒沒興趣。”
我表現得很平淡,語氣也是不冷不熱的。
陳江南明顯感覺到了,主動說道:“吳總,不會還是在為上次的事情生氣吧?其實呢,商業行為,說不上什麼對錯的。做生意嘛,利益最重要,今天是敵人,明天也可能會是朋友的對嗎?一點小事,就彆往心裡去了,我給你道歉你看行嗎?”
說著,陳江南主動倒了三杯紅酒,一杯接著一杯的,當著我的麵喝光了。
三杯酒下肚,他的臉色也紅了起來。
這是賠罪的,姿態上麵,陳江南還是擺得可以。
人家都做到這個地步了,主動道歉,我要是再裝,就有點兒過了。
所以,我也是一笑帶過,說道:“行,你說過去了就過去了。不過,你今天來,代表的是你自己啊,還是代表著你身後的那位太子爺?”
“有什麼區彆嗎?”陳江南問道。
我也直言不諱道:“那當然有區彆了,你如果是代表你自己來的,那咱們可以掏心掏肺的聊。但如果代表的是那位太子爺嘛,真真假假的,那我還真分不清。”
陳江南聽了,沉吟一聲,說道:“吳前,我知道上次的事兒弄得你心裡不舒服,但你大概也知道,像我表麵上雖然風光,其實也是聽人家指揮的。有些事情,真的是身不由己。”
“嗬嗬,我能理解。”我淡淡一笑。
陳江南端著酒杯,先敬了我一下,又仰脖乾了一杯,不知道他是真喝多了,還是故意裝的,把臉湊到我耳邊,低聲說道:“沈青青是丁少的女人,我頂多算是個被推到明麵上來的代言人,說句掏心窩子的話,我是真的看好你!”
聽到這話,我點了點頭,微笑道:“嗯,這話我信。”
應酬場合,當有人跟你說,他要跟你講掏心窩子的話,
這個時候,你可千萬彆信。信了就是煞筆了。
我當然不是,所以陳江南一開口,我就知道他什麼心思了。
“你說能自己單獨出來乾一攤,誰願意跟彆人湊合啊,我這也是沒辦法,有時候你真得理解我的難處。就好比上次吧,我跟萬寶龍多少年的兄弟了,當初他走了,我心裡不也難受嗎?我比你們還希望他還活著,因為有他在,我至少不用站到台前,不用什麼事兒都需要我來頂著,需要我來做決策。我以前屬於一個出謀劃策的角色知道嗎?”
陳江南狂倒苦水,把他在寶龍集團這些年的經曆,包括萬寶龍走後的委屈都說了出來。
他這話說得,好像他是個聖人。
我笑眯眯的,點頭道:“嗯,你繼續說,我聽著呢。”
“小馨呢,是個小孩子,還是個女孩。你說寶龍把這麼大個集團交給他,誰能服氣?不是我不支持她,是整個集團的人心都不向著她啊。我被大家推出來,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因為上層關係需要有人站出來維持。”
陳江南說著,差點眼淚都下來了,摟著我肩膀道:“我說句現實點的話,寶龍一走,如果不是我接上丁少這層關係,你知道上層是怎麼打算的嗎?”
“這個事,我聽萬總提過一次。”我點頭道。
萬寶龍出事之前就預感到了,上層要對他開刀,主要是寶龍集團體量太大了,上層換屆,支持他的那個上層退休了,新換來的就是丁少他爸。
可惜,萬寶龍跟他尿不到一個壺裡,所以這才導致了意外車禍,寶龍集團直到現在都群龍無首的。
萬小馨遠走後,寶龍集團的股權雖然在我手上,但我沒法接手。
道理很簡單,明麵上有陳江南,他現在還是寶龍集團的代執行董事,暗地裡,還有上層的支撐。
陳江南,就是在萬寶龍走後,人家扶持上來的。
要不然,他怎麼能跟丁旭的關係這麼好呢?
陳江南頓了頓,繼續說道:“當時上麵的人就給了我兩個選擇,要麼站出來,維持住寶龍集團,要麼,上層就要把寶龍集團拆分了,各個產業的子公司收回去,集團母公司到時候宣布破產。你說,站在我這個位置上,我還有的選嗎?”
“是挺難的。”
“對啊,外麵有些人會覺得我陳江南不講兄弟情義,沒有幫小馨一把,但誰又知道,我有多難啊。”
說著,陳江南又端起了酒杯,示意了一下。
我也跟他碰了一下,但沒多喝,就抿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