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江山難,守江山更難。
老爺子一走,這三位太子,為了爭奪家族的產業,本來就打成了狗腦袋,再加上瓜分了,產業鏈也斷了,相互之間又成了仇人,崩盤來得也比任何人快。
劉浩軒的處境是最難的,因為他沒根基,資產也比不上兩位哥哥。
所以才會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
他不是沒有能力,相反,從國外回來的,個人能力很強,隻不過連續的崩盤,讓他信心備受打擊,現在沒什麼鬥誌了。
“你剛才說的那個什麼短線投資,我建議你不要碰了。這東西,不是我們能玩得轉的,再聰明的人,多少華爾街精英都會栽跟頭。咱們就老老實實的走生意,我知道你現在困難,錢我現在也缺,沒辦法支援你。”
我說著,頓了頓,繼續道:“但我在泰國有條路...”
“這話,怎麼聽著好耳熟啊,電影台詞啊!”劉浩軒抬頭道。
我認真的說道:“不跟你開玩笑,是真的有條路,他們那邊喜歡搞仿製藥,不講究什麼專利權,價格還便宜得要命。但銷路一直都打不開,我在那邊有個朋友,就是專門的經銷商,你可以過去跟他談談。”
劉浩軒這才重視了起來,問道:“什麼運作模式?國內監管可是很嚴的。”
“國內不缺藥廠,我沒讓你運回來,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從他那拿貨,然後銷到東南亞周邊這些地方。幫他賣貨,不用太大的資金,貨賣出去了,再給人家貨款就行。隻有開辟市場這些事情,你自己都會了。”
“這的確是條路子,不用承擔成本,隻負責終端銷售市場就行了。你這朋友靠譜嗎?”劉浩軒問了一句。
我搖搖頭,坦白的說道:“我不知道,沒見過麵,我把地址和電話給你,到時候我提前打個招呼,具體怎麼談價格,怎麼分配,你們自己談,我不插手。”
劉浩軒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臉上略顯尷尬的說道:“嗯,謝了。”
“彆說廢話,喝酒!”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不要在乎這些。
我特彆能理解劉浩軒的心情,作為曾經高高在上的三太子,身邊謀士如雲,甚至當初連我都是他麾下的大將。
但沒想到,如今淪落到了這個地步,還需要我來出手幫他。
他自尊心很強,很要麵子的。
至於我說的泰國那條路,是真的。
這個人叫方老板,是牡丹藥業的一個合作商,我雖然沒見過麵,但通過幾次電話,他原來是李牡丹的朋友,但李牡丹走後,聯係不到人,就找到了我們盛大集團。
得知我們盛大醫藥和牡丹藥業合並後,方老板對我們盛大集團更感興趣了。
他想運大批量的貨讓我們幫著賣,但我沒答應。
因為海關審批手續太麻煩了,而且,我們盛大集團完全能夠自產自銷,海外醫藥公司也有了自建的工廠,根本不需要多餘的藥品。
買賣不成仁義在,雖然沒合作成,但我和這個方老板還是有聯係的,保持了朋友的關係。
多個朋友多條路嘛,誰能保證自己一直都是一帆風順的?
又喝了幾杯,劉浩軒麵色也紅潤了起來,他一直盯著我,似乎猶豫了很久,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吳前,有件事我一直都弄不明白。你說,當初巔峰時期,我身邊多少人支持我。怎麼這一倒,人全跑了呢?反倒是你,你說你吧,要什麼沒什麼,怎麼身邊反而人越聚越多?”
聽到這話,我沒有著急回答,隻是剝著花生,慢悠悠的吃著。
張津渝也一直在旁邊聽著,基本上不插手,偶爾會給我們開啤酒,拿點吃的。
“啥意思啊?”劉浩軒著急問了一句。
我笑著問了一句:“浩軒,我問你啊,如果我們倆個合夥做生意,比拿泰國那條路來說吧,如果是我們合夥,你能給我多少份額?”
劉浩軒遲疑了一下,說道:“路是你介紹的,資源也是你的,你要入股也好,事兒不用你乾,就投點錢,我來跑市場,咱們五五分成唄。”
“那當初你給林相城他們呢?”
“他們都是打工的....”
“問題就在這裡了。”
我笑了笑,繼續說道:“人啊,誰沒有點貪心?人家辛辛苦苦為你賣命,最後手裡什麼都沒有,你說一腳踹走就踹走了,換成誰心裡能好受啊?所以,你失勢的時候,也彆奢望彆人還能把你當回事了。”
“我的盛大集團不一樣,當初從無到有,是我們幾個人一起合夥弄起來的,公司裡也沒有大小,最開始就草台班子。但慢慢的,公司做大了,形成規模了,我才被推出來做了這個當家人。但是你知道嗎?我對自己人,那從來都沒有吝嗇過。該給的公司股份,錢,我一分都沒少。”
“那公司不掌握在你自己手裡,你心裡踏實嗎?”劉浩軒聽著,問了一句。
我反問了一句:“公司是大家的,誰都有份,都希望公司好,有力一處使。有能力的,參與公司經營,沒能力的,混日子也行。總之,有錢大家賺,有好處也是大家分,你一個人什麼都想要,錢賺多少算多啊?”
劉浩軒聽得一愣,爭辯說道:“我見過不少大公司,還從沒有見過這麼合夥的,很多都是剛開始做得好,後麵就翻臉了。”
“這個,我信。但關鍵要看你怎麼處理,當有矛盾的時候,就給公司找個假想敵,大敵當前,大家都沒心思內鬥了。具體的火候,就要看自己掌控了。”
“我承認你很成功,但你這個模式,我模仿不來。”
劉浩軒苦笑著搖搖頭。
說白了,還是互相沒有足夠的信任。
出身就決定了劉浩軒的思想,他始終覺得,主動權要握在自己手裡。
但我不一樣,我本來就一無所有,能有今天,全靠兄弟們的支持,所以拿多少,我都覺得能接受。
這頓飯並沒有喝多酒,因為劉浩軒和我的想法,根本不在一個頻道上,就跟當初在藥廠的時候是一樣的。
理念不同,自然難繼續做事。
而且,他的心思明顯都不在這上麵,時不時的盯著手機,然後走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