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元棠眼睫低垂,果然薑皇後不是好對付的。
她也沒想僅憑今日就扳倒皇後,隻不過杜韋和那幾個小廝卻不得不除,否則她和司徒硯在府中永無寧日,更彆提救出娘親,報複謝家了。
謝元棠心思急轉,另一邊皇上看向司徒硯,冷聲問道:“硯兒,你打人了?”
司徒硯最怕他,聽見他的聲音就是一顫,白著臉,小聲道:“……打了。”
“胡鬨!”
司徒硯頓時一僵,條件反射地,“噗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
這是習慣使然,跪下以後他才忽然想起什麼,又急忙抬起頭,緊張地去看謝元棠。
桃花眼清澈又畏懼,還帶著兩分疑惑:
“娘子,你跟我說過,我不能跪太監,那我能跪父皇嗎?”
鴉雀無聲。
從見到皇上到現在,司徒硯第一次說這麼長的句子。
卻成功的,讓本就安靜的大殿更靜了。
此刻就算一根針掉在地上,也能聽得見!
“跪太監?”
司徒擎臉都黑了。
他司徒擎的兒子,竟然跪太監!
“誰讓你跪太監了?”
皇上臉色陰鷙,一旁的言關清掀了掀眼皮,目光暗沉。
兩人都在看司徒硯,司徒硯卻在看謝元棠。
他還在等著她的回答。
“夫君彆怕。”
謝元棠拉住他的手,笑了笑,糯糯道:“父皇又不是那些太監,不會打你的。”
纖弱的小手總是傳遞出讓人安心的溫度,司徒硯臉色恢複了些,點點頭回握緊她的小手:
“娘子也不怕,就算打也是打我,我不會讓人打娘子的。”
一大一小的身影乖順地跪在那裡,看起來又可憐,又無助。
突然,安寂的大殿中響起一道清凜的聲音。
“府中下人打過你?”
開口的人卻不是皇上和皇後,而是一直坐在那裡沒有吭聲的太傅——言關清。
一身深紫寬袍朝服,麵容白皙清瘦,一雙清冷的眉眼充滿距離感,讓人摸不透他是敵是友。
司徒硯明顯很怕這個舅舅,猶猶豫豫不知道該點頭還是搖頭。
謝元棠可不管那麼多。
管他是敵是友,既然遞了梯子,她沒理由不踩上去!
“舅舅,不是打哦~”
“是扇,會啪一聲,超響的那種!”
“我指給舅舅看。”她伸出小手,捧起司徒硯的下巴,“夫君抬頭,給舅舅看你的臉。”
“哦。”司徒硯眨眨眼,配合得仰起頭側過臉。
“舅舅看這裡,巴掌印還在呢!”
司徒硯這麼一抬頭,臉上的紅印便清晰地露了出來,五指的形狀赫然在現。
先前因為他一直低著頭,都沒人注意到。
看著那個巴掌印,言關清眼目驟沉:“皇後找的人可真是厲害!”
“本官倒是不知,我言家的人,何時連一個區區太監都敢騎到頭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