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是舊愛,和剛死裡逃生的傻兒。
一邊是涉嫌殺他舊愛和傻兒的妃子,和一個十分優秀的兒子,以及他們背後的虞國公府。
如今司徒擎已經被架在了半空,司徒硯這個時候站出去,隻會讓他覺得在逼他做抉擇。
司徒硯低著頭,握著謝元棠的手十分用力,甚至將她的手指握得有些疼,但她沒吭聲。
“他可以為他的母親求情,我也想……”
司徒硯一直都很聽謝元棠的話。
此刻她不讓他走出去,他也乖乖不動,隻是啞聲道:“舅舅……一個人,我想幫他……”
謝元棠微頓。
她下意識替他權衡利弊,卻忘了他身為人子,那一顆拳拳之心。
她鬆開手,微微笑了下,鼓勵他:“那夫君就去吧,跪在舅舅旁邊,什麼話都不必說就好。”
司徒硯仍乖乖點頭,一步邁出,又停下,看向她:“站出來是不好的吧?那娘子彆出來。”
仍想著她。
謝元棠點頭應下:“好。”
司徒硯沒有看任何人,隻是直直走到言關清身旁,規規矩矩地挨著他跪下。
不爭不辯,低頭不語,乖巧得過分。
言關清渾身一僵,鼻頭驀地一酸,硬生生忍住了看他一眼的衝動。
他早在得知外甥無恙時便已經做好了破釜沉舟的打算,所以上來大殿上不曾看過他一眼。
他以為謝元棠會看好他,卻沒想到,他還是站了出來。
司徒擎目光落在司徒硯濕漉漉的聲音上,呼吸一滯,五指驀地收緊。
司徒冉在司徒硯站出來時挑了挑眉。
司徒墨微微掃了眼謝元棠的方向,垂眸靜觀。
司徒煦暗中拉住想要替司徒燁求情的姐姐,幾不可查地對她搖了搖頭。
司徒鳳不明白,他們姐弟不是四哥一派的嗎?
弟弟平日裡不是和四哥最要好嗎?怎麼今日一言不發?
整個大殿之上,仿佛一張繃緊弦的弓。
司徒燁和司徒硯各站一邊,雙方籌碼相等。
今日鹿死誰手,猶未可知。
誰也不知道高座之上,高高在上的帝王會如何抉擇。
若說在場所有人裡,有誰最放鬆,那必然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冷雲朝。
他甚至背過身去打了個哈欠,一直到司徒硯站出去,他才有了點興趣看戲。
還壓低聲音問小外甥女:“小棠棠,你真不幫忙求情啊?如果你想管這件事,舅舅也不是不能幫一把。”
雖然他們冷家和言家沒什麼關係,也不想摻和這些事。
但如果小外甥女想摻和,那他們入局玩一玩也無妨。
謝元棠搖搖頭:“用不著我們出手,應該……快了。”
“嗯?”
冷雲朝沒聽懂:“什麼快了?”
謝元棠沒多說。
這張弓,還差最後一個砝碼,就要失衡了!
她相信言關清不會沒有準備。
還差一個人,該登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