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是風頭正盛的小皇妃和五皇子,一邊是當朝一品丞相。
她一個小小的暗香樓老板,這個隊要是站不好,隻怕脖子上的腦袋也住不穩了。
柳飄絮沒有立刻回答,而是試探著問謝元棠:
“冒昧問一句,假如奴家不答應,小皇妃您打算怎麼做呢?”
她微微咬唇,久經風月的人,一舉一動都格外勾人:“該不會是想派人砸了我這暗香樓吧?”
“怎麼會呢?”
謝元棠搖搖頭:“俺可是文明人,不乾那種砸場子的缺德事。”
柳飄絮:“……”她有點不認識“文明人”這三個字了。
謝元棠笑嘻嘻地朝她招招小手,等柳飄絮彎腰湊近,她才輕飄飄道:
“我什麼都不會做的,頂多就是在門口放鞭炮,再扯個橫幅,上麵寫上‘請我爹謝兆青出來’罷了!”
謝元棠嘟著小嘴:“嗯……鞭炮從早放到晚,橫幅一個不夠就扯十個,不行再請個嗩呐隊,這樣,我爹就算是聾子也能聽見了吧?”
她眨眨墨黑明亮的大眼睛,笑得跟個小惡魔似的:“飄絮姐姐,你看,俺說了不會砸樓,就絕不會動你一塊磚的!”
柳飄絮:“……”
是,你不動我的磚,但你這嗩呐一吹鞭炮一放橫幅一扯,我這生日還能做嗎?
最怕的還不是這,最怕的是以後誰家想找男人,都照這個法子來,那她的暗香樓不是早晚倒閉?
想到這裡,柳飄絮就一陣胃疼。
她看著謝元棠,沒好氣地歎了口氣道:“我終於感受到以前被你打臉的那些人的心情了。以前吃瓜的時候有多痛快,現在就有多鬱悶。”
這小丫頭片子明顯的有備而來,否則怎麼可能連她叫什麼名字都知道?
柳飄絮哼了哼道:“明明早就知道我的名字了,剛開始還跟我裝,“姐姐姐姐”叫得怪親,原來就是隻小狐狸!”
謝元棠歪了歪小腦袋,擺擺小手道:“沒有沒有,不是小狐狸,俺是老實人!”
“切~”
柳飄絮翻了個白眼:“得了吧,小丫頭你要是老實人,我柳飄絮就是聖女了!”
謝元棠小臉揚著乾淨的笑容,小酒窩若隱若現:
“飄絮姐姐這麼美,本來就是聖女呀!”
柳飄絮一愣,低頭看了眼她。
她墮入風塵這麼多年,一句“聖女”是自嘲,也是旁人嘲她時說的話。
可謝元棠卻毫不猶豫地讚同了。
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清澈見底,沒有嫌惡,沒有諷刺。
“娘子,還沒談好嗎?”
久不見謝元棠回去,司徒硯沒忍住從車裡下來,走過來道:
“是錢不夠嗎?跟他們說隨便加錢,咱們現在不差錢!”
謝元棠問:“你怎麼下來了?”
“哦,我突然想起必姥爺說,老男人都不太行,時間很短的。”
“咱們得抓緊時間,不然就捉不了老王八的奸了!”
謝元棠毫不在意:“沒事,就我爹那水平,肯定吃藥了。”
柳飄絮:“……”她都聽到了些什麼?
謝元棠看她一眼,伸出小手勾了勾身旁司徒硯的手指,脆生生道:“夫君,這是飄絮姐姐。”
“你看飄絮姐姐是不是很美?是不是聖女?”
聞言,司徒硯轉過目光,第一次看向柳飄絮。
被他那雙斂儘華光的桃花眼一掃,如此乾淨又認真的審視著,柳飄絮忽地提了口氣,莫名就有些緊張。
接著,她就看見那雙桃花眼彎了彎。
司徒硯目光坦誠,沒有任何貪色之意,隻有對美的欣賞和肯定。
“嗯,好看的,跟廟裡的聖女像一樣好看。”
柳飄絮怔怔地僵在那裡,視線落在謝元棠和司徒硯身上,忽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