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老二裝好水壺:“陰魂是哪裡來的一點都不重要的。重要的是為什麼來,來是為了什麼,還有就是救人。”
吳花果像是聽懂了一樣點點頭:“哦,那咱們是先救人麼?”
吳老二扶著拐杖下了挎鬥子:“廢話。”
吳花果乖乖的跟著一起下了摩托車,抱緊懷裡的鐵尺跟在吳老二身邊。
吳老二看著天空的那些引魂,心中有些不安,孟淮英家就是個普通的人家,祖祖輩輩就是本本分分的生活,按道理來講是不會引來這麼多的引魂徘徊的。
更不可能有什麼仇家尋仇,和誰家有那麼一點矛盾也就是鄰裡鄰居的小摩擦,不可能升級到有人找來這麼多的引魂圍堵。
還有就是剛下葬的老太太回魂這件事,老太太是喜喪,沒有什麼執念的走了,按道理來說就算是頭七回魂也就是回來看一眼然後就去地府喝孟婆湯走輪回路。
不應該出現在家裡,還被家裡人看見了。
所以這件事有點麻煩啊。
吳老二沒有拄拐的右手伸向吳花果:“鐵尺。”
吳花果雙手奉上那柄尤其黑還發亮的鐵尺。
吳老二接過鐵尺之後說:“記得我跟你提過的袁富貴麼?”
吳花果點頭:“記得,您說過有一個叫老街雜貨鋪的地方,那裡的老掌櫃袁富貴很厲害。”
吳老二嗯了一聲說:“要是今天出了點什麼事,為師我解決不了的,你第一時間拿著這個……”
說著我老二把鐵尺夾在胳肢窩下麵,從軍挎裡掏出來兩個“吉”字的紅包遞給吳花果說:“你先買一根引魂燭,預防苗疆蠱毒的丹藥一瓶,再打一壺防寒醒神的酒。然後再跟他提幫忙的事。”
吳花果:“為啥要先買東西啊?不買的話,就不幫忙麼?”
吳老二給了吳花果一腦勺,這回吳花果沒躲過去。
吳老二略有些恨鐵不成鋼的說:“讓你買的東西是有用的,幫不幫忙都得買,但是你先買了,他不就會有一點不好意思拒絕了麼!
這就跟你打聽道一樣,你先遞根煙人家看在煙的份上,就算不知道也會幫你問問彆人是一個道理。”
吳花果揉著腦袋:“知道啦,知道啦,師傅,你以後能不能少動手,我後腦勺都快要被你打腫了!”
吳老二斜了吳花果一眼:“你但凡成點氣,也不會挨這麼多下!不反思一下自己,還怪我是嚴師,你個不識好歹的東西。”
吳花果歎了口氣,您那是嚴師麼,您分明就是找茬揍人,吳花果也就乾心裡想想,要是說出來指定又是一下子。
吳花果看著孟淮英家問:“那現在咋辦啊?”
吳老二從軍挎裡掏出來一個疊成三角形的驅邪避惡的黃符塞進自己的帽子裡,又遞給吳花果一個說:“在身上帶好了,千萬彆掉了也彆沾水。
這些遊魂現在看著沒什麼攻擊性,咱們先把人就出來,後麵的事救了人再說。”
吳花果接過那個黃符揣進褲兜裡,然後仔細的拉上褲兜的拉鏈:“好啦!”
吳老二嗯了一聲,拄著拐就往孟淮英家走過去,吳花果緊隨其後。
到了門口,大門是從裡麵鎖上的,吳老二看了一眼足有兩米高的院牆,又看了眼吳花果,那眼神的意思不言而喻。
吳花果接收到眼神之後,利索的退後,幾步助跑,距離院牆也就一步左右的距離,一個起跳雙手就扒在了院牆上,還有孟淮英家的院牆上都有玻璃片、鐵絲網之類的。
吳花果很順利的翻牆進到院子裡,大門上的鎖頭就是市場賣的不會超過十塊錢的普通掛鎖。
吳花果從軍挎裡摸出來兩個小鐵片,在鎖眼裡捅咕兩下,掛鎖就開了。
彆問為什麼吳花果會這樣的手藝,問就是吳老二親傳的,沒辦法,行走江湖總要多會點手藝才方便。
大門打開,吳老二走在前麵,吳花果跟在吳老二身後一步遠的距離,這樣的距離既方便吳花果及時動手幫忙,也方便出現意外吳花果能快速逃跑請救兵。
進到孟淮英家的院子,吳老二仔細的聞了兩下,並沒有那種陰魂聚集時潮濕發黴的味道,也沒有感覺溫度下降,總體來說就是沒有陰森的感覺,就是個普通的大院。
要知道,現在這種情況,越是普通正常,越是不正常,越是危險。
操蛋的也在這,那就是普通正常的情況下很難找到問題所在。
沒辦法,隻能硬著頭皮上了。
彆看吳老二拄著個拐杖,他走起路來是一點聲音都沒有,包括那根拐杖落在地麵上都是沒有聲音的。
跟著的吳花果腳下也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這可是夏天,地上沒有落葉,而且村子裡的人每天都會打掃自家的院子,石子沙子什麼天天掃乾淨的很。
孟淮英家的大門後是個十米左右走廊,右手邊就是孟淮英家的房子,通過走廊之後就能看見一片菜園子,這個季節的菜園子正是綠油油長得茂盛的時候。
孟淮英家的菜園子和房子中間有個三米寬的水泥地麵,是家裡人日常活動的區域,貼著園子的方向還有一個木架子,上麵擺放了一些種著辣椒的花盆,和一些木頭楞子。
沿著房子往裡走就是一趟倉房,一般人家的倉房都是存放柴火煤炭和工具的。
此刻,吳老二就看見在倉房門口一個穿著嶄新的壽衣,有些佝僂的背影正在那裡找東西。
吳花果好奇的看著那個背影,心裡麵好奇,這是找什麼東西呢?得是多喜歡啊,連頭七都等不了,就自己回來找了。
吳老二眯著眼睛盯著老太太的背影,沒有怨氣、沒有煞氣、也沒有戾氣,就是個普通的新死的鬼魂,是怎麼做到的回到了家裡,還翻東西的呢?
心中雖然有疑問,眼下最重要的是把孟淮英這一家子弄出院子去,吳老二也就不糾結了。
看了眼跟在自己身後,探著個腦袋跟個抻脖巴西龜一樣看熱鬨的徒弟,嘴唇無聲的罵了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