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特認為,比起到了時候他才發現殺的是亞蘭人,關鍵時刻掉鏈子,還是提前說出來比較好。
另外上了黑帆的船,可就沒有藕斷絲連的道理,必須要克勞德斬斷所有過往。
但直接說讓克勞德去殺亞蘭人,那不是妥妥搞黃麼,現在他還想著賺夠錢等風聲過去,離開現在效忠的貴族,贖回爵位當個小吏。
克勞德聽完絕對會轉頭就走,必須循循誘之。
“你知道貝瑪公國,皇家海軍帳下的一艘軍船,上麵有哪些軍銜麼?”
李思特拋出這樣一個問題,柴大官人是貝瑪新國王的熱門人選,投靠了他晉升空間極大,雖然私掠船跟正規軍不搭邊,先不管有沒有軍銜,扯出來再說。
亞蘭軍警官吏橫著走的國製,已經在克勞德腦子裡根深蒂固,那邊的人都認為爵位比金子管錢,看得比什麼都重要,有再多錢沒有爵位也是廢了,必須混個爵位封妻蔭子,才對得起列祖列宗。
這種想法不可能憑自己幾句話就能改變的,必須要投其所好。
克勞德不明白李思特為什麼要問這樣的問題。
“我不明白,和這件事有關係麼?”
克勞德倒是無所謂,跟海盜辦事,無非就是宰人,現在已經落魄到了這種地步,也隻好乾了。
“當然有關係,老實說,我們現在在辦一件大事,要是成了,我們就是皇家海軍的人了,我們有船,而我是船長,高低得是個校官,船上的骨乾再次也得是尉官,雖然不是貴族,但軍銜擺在那,是有實權的,授勳封爵,那也是早晚的事,你明白我意思麼?”
李思特雙手搭上了克勞德的肩膀。
克勞德直接被這串糖衣炮彈給乾懵了,就好像他現在不是讓效忠貴族子嗣喪命的落魄騎士,而是一個被挖到其它公司當高管的精英人才。
“到底是什麼事?”
克勞德捏著眉心,繼續追問著,他本能的感覺到這個投名狀,凶險萬分,不是簡單剝兩個貴族的買賣。
李思特知道他已經動搖,隻要曉之以理,動之以情。
“是要接人,對方的處境跟你差不多,也是亞蘭的逃犯。”李思特看克勞德下意識直起身子遠離了自己一點,連忙搬出兩個名字來,“聖靈教會的高位者卡羅索,和一個英雄級冒險家歌莉婭,在護衛他,此言非虛,人一來你就知道我沒在騙你,以後大家都是朋友,也是上流圈子,我的意思是,你就彆惦記回亞蘭了。”
“那就是說,接下來要殺亞蘭人?”
克勞德語氣平靜,手不自禁搭在了腰間佩劍上,不由聯想到昨天港口的大動靜,全麵搜查和禁運,就說自己還沒那麼大臉引來憲兵。這一周時間他當然也打聽了李思特,是東岸這帶地頭蛇中的地頭蛇,這樣一看,就是接了這樁大活兒,引來了亞蘭憲兵。
“是的,我的朋友,當斷不斷,反受其亂,你領著這麼多弟兄,又能去哪?錯過這次,要麼隨便找哪裡落草為寇,要麼也隻有回亞蘭承擔後果,那可是大貴族的兒子,有爵位要傳,命金貴得很,能放過你?乾了這單,假以時日,衣錦還鄉,那不比以前風光?”
李思特不再多言,該說的也都說了,他說的很大聲,也是說給其餘二十多個人聽的。
夏迪無語,船長這張嘴叭叭的,海軍校官,授勳封爵,也都罷了,衣錦還鄉都來了,還天國港差不多,你自己信不信?石頭都要被你說得活過來。
殘陽如血。
克勞德看了一眼湖邊上二十多號跟隨自己的士兵,目光中都帶著渴望。
他喉嚨滾了滾,旋即重重歎了一聲,將佩劍插在地上。
李思特知道,成了。
船上那一百多來號到處湊起來的,也就是雜兵,拚殺幾次不知道還能剩多少的消耗品。
克勞德這種人拉到船上才是能讓黑帆進一步擴張的。
現如今,已經將他賺上黑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