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寒飛快奪走佐伊的體力,終於,她的劍被冰之劍打飛,寒冰劍刃劈在沉鋼護臂的覆甲處,留下一小個凹痕。
冰霜並沒有鋼鐵堅硬,在接觸的地方碎出了大量冰渣,濺射到佐伊臉上。在一瞬間,她就覺得那半邊臉失去知覺,而碰到冰渣的頭發也結了霜,感覺一碰就會碎掉。
“和彆人交往時,如果訴諸武力,那說明已經將對方認定為仇敵了,而仇敵之間,所追尋的最終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廝殺,你死我活的廝殺,不戰鬥到最後一刻不會罷休。
李昂不帶感情,不緊不慢的說著,他一步步走來的時,徹骨的寒意就會強上一分。
或者說,這就佐伊從沒體會過的殺意。
佐伊覺得自己的呼吸已經停止,在他來到麵前,冷意劃過脖頸時閉上了眼。
當感覺有雨點打在臉上,少女回神睜眼,她不知道已經過去了多久,在剛剛的時間裡,她甚至連思考都忘記了。
在她麵前,冰之劍插在地麵上,正在融化,而四周的寒意已經散去,好像是空中的寒霧融化成水,在陽光裡紛紛灑落,她再次感受到了陽光的溫度。
李昂正站在她麵前,居高臨下看著她,她這才意識到自己跪坐的地上。
“我之前拿走的你劍,不是貪圖它,本意是想給你個告誡,但顯然你之前沒有理解。”
他沉靜的眼眸和她對視:“如果伱不懂得該為什麼使用自己的力量,那你和製造災害的魔物沒有區彆。在這無儘的空域中,靠著暴力可以滿足一時之需,但總有一天會連自己一起毀滅。”
他從她身邊越過,越走越遠。
“你的劍本來就是你的,你自己拿好。這次是把劍對準我,如果對準彆人,就不是能這麼簡單收場的事了。”
看著青年身影逐漸走遠,佐伊慢慢回過神。
胸口好像突然被什麼東西塞住了,扯得好疼,又有些發燙。
是的,是我錯了。
我不該這樣。
其實我隻是想……隻是想……
胸口的撕扯經過喉頭,來到鼻梁,變成一股酸意,又從眼眶湧出。
“對不起……對不起嘛……”
李昂走著,聽到身後飄搖的哭聲。
佐伊抽泣著跟上他,走著走著變成大哭,最後像是在發泄什麼一樣,嚎得有點大聲。
李昂撓撓頭,唉,是不是嚇唬狠了點,這算欺負小孩嗎?她也不是孩子,隻是因為困於島上,心智才幼小了些。
出於十年走南闖北的經驗,嚴肅提醒是有必要的。
不管是誰都不會一生都受到優待。命運給你的每次鬆懈,都在暗中將屠刀磨得更利了些。
但她又跟上來了,那接下來怎麼收場李昂就完全不懂了,教育完孩子該哄還是該放著,他哪會知道。
就這樣,一前一後的,李昂來到了薩圖斯島村莊的門口。
在遠處,他就看到有村民在望著他了。
閉塞的地區,人與人彼此完全認識,十年時間他早就是外人了,他們以打量和戒備的目光看向他。
“你是什麼人?”聚集過來的村民中,有村民壯著膽子問。
他們的還目光還投向李昂身後的抽噎的佐伊。
他們不會誤會什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