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請捉,啊不是,請坐。”
做這種事少女顯然十分不習慣,字都咬不準。
李昂向她抬起滿是臟汙的雙手:“我想先洗手。”
“啊,這、這邊。”
佐伊低著頭一路小跑,打開通往後院的小門,就在門外,有著簡易的引水裝置,有龍頭可以放水。
一邊洗手一邊看了看後院的菜園,田地被分成了幾份,分彆種著不同的作物,這應該是佐伊父母分好的,像他麵前這塊地插著一個褪了色的木板,寫著“白瓜種這裡”,其他幾個地方也是,看來是專門提醒少女的。
白瓜是一種白色的塊莖作物,是紐比斯很多地方的主食。
等李昂洗完手來到餐桌前時,佐伊正抓著一個白瓜啃著,看到他來,有點緊張的把瓜放下了。
她沒有坐在偏小的椅子上,哪怕體型嬌小,但已經長大到不需要坐小孩椅了。
少女輕輕把碗朝李昂推了推,低下頭。
“那個,我不知道這樣對不對,這些是我能拿出的最好的東西了。”
李昂麵前的碗裡,除了白瓜以外,還有紐比斯一些常見且產量高的蔬果,想必這就是佐伊平時的正餐了。
這一大碗應該不是十五歲女孩的食量,她是專門招待李昂才摘來的。
每個瓜果的皮都削得很乾淨,蔬菜整齊放置著,那些散落的莓子應該也是刻意裝飾在顯眼的位置。
很難想象那個麵對魔物直接莽上去的少女能耐住性子做到這樣。
“不會的,謝謝你。”
李昂對她露出微笑:“我忙了半天,剛好餓了,救我命了。”
聞言,抿著嘴唇的佐伊像小鳥一樣點點頭,眼睛睜得大了些,裡麵多了點亮光。
李昂撚起大碗裡的那種莓果:“這是你說過的,愛吃的野莓吧?分享給我,謝謝你了。”
“我、我很喜歡,所以,希望也給你嘗嘗。”
看著少女咧開的嘴角,李昂笑著把莓子放進嘴裡。
嗯,酸。
我靠!真酸!
仿佛整個口腔都發起了抗議,以臉上的肌肉為中心,李昂覺得自己整個腦袋上所有可以活動的肌肉都開始扯動。
急速咽下野莓,然後他拿起認識的一種甜橙往嘴裡塞。
等橙汁充斥口腔,覆蓋住酸味,他狂跳的臉部肌肉才勉強平靜下來。
整個過程,他維持到了麵不改色。
不是怕丟人,是怕傷到女孩的興致,好嗎。
但是這莓子也太酸了,李昂盯著佐伊如鴿血紅寶石的眼睛,看不出一點惡作劇的感覺。
她現在很高興,正把那些野莓一個個連著往嘴裡丟。
能吃酸的人太可怕了,李昂現在隻想念聖都那家冰雪小棧的澆蓋冰淇淋。
“幫客人拉開椅子,是誰教你的。”
他找了個話頭聊起來。
“這樣做不對嗎,我看爸爸經常幫媽媽拉椅子,然後他們說些我聽不懂的話,就笑得很開心。”少女道。
“你爸媽挺恩愛啊。”
“是的,他們經常做什麼事都在一起,我也聽不懂他們說什麼,但是他們很高興的樣子。”
說到這,佐伊又稍稍低著頭。
“我很多事都不懂,所以,我也不知道他們為什麼隻是自己走了,為什麼不帶著我,為什麼說好了回來,卻不回來。”
佐伊雙腿蜷起用手抱住,把臉埋在腿間,雙肩輕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