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就是從前她對蕭珩之的幾次善意,讓這個瘋子自作多情了。
她對張管家擺擺手:“當時我說的不作數,往日如何待他的,依舊那樣吧。”
“這,這不太合適吧,他與二小姐不是將要議親嗎?”
薑娩哼笑一聲:“八字還沒一撇的事,你且照我說的去做。”
張管家不知她怎麼突然變了性子,但那個蕭珩之性子沉悶窩囊,總之早就看他不順眼了。
反正自己明年就歸家,也沒什麼好顧忌的。
於是抽了一根藤條,快步走近,一腳將他踢倒在地接著甩起藤條朝他身上抽去。
蕭珩之看著人高馬大的,沒想到一踢就倒了。
藤條淩空揮下,皮肉交加的悶響傳來。蕭珩之趴在地上,也不還手,隻一雙眼睛定定地看著薑娩。
張管家見他不反抗,更是來勁,捏緊藤條更加用力抽過去。
“看我今天不好好收拾你!”
“整日也不知端個什麼架子,且記著,你隻是夫人撿回來的一條狗!”
薑娩冷眼看著。
眼前被鞭笞的少年,與記憶裡那張冷戾帶笑的臉重合。
那個不可一世的,將她按於身下,笑著肆掠的瘋子。
此時正在被一個府邸管家踩在腳底教訓。
她覺得很痛快,但是這還遠遠不夠。
“叢霜。”薑娩淡淡吩咐,“待他打完了,帶蕭珩之來柳池。”
叢霜不解何意,但也照做。
薑娩冷眼瞥過蕭珩之,閒庭信步到後院柳池。
從前在宮裡她見過不少花池,可都是兩三步便碰著一個宮妃,假惺惺地喚著姐姐妹妹,實則誰也不把誰放在眼裡。
薑家的柳池雖不大,卻十分清靜,四周綠柳環繞,水清魚肥。
池子上方有一個懸架的亭台,薑娩坐上亭廊,捏起一撮魚食輕手灑在水中,看著錦鯉爭相撲騰,水麵泛起漣漪,一幅悠然自得。
沒過多久,蕭珩之被帶到她麵前。
薑娩斜眼看他,衣衫上都是塵灰,還破了幾處。即便如此,他依舊一臉平靜,沒有半句怨言。
好像一點也不好奇她怎麼會突然這樣對他。
薑娩倒是不覺得奇怪,因為在她的記憶中,此時的蕭珩之就是對她言聽計從的,從來不問緣由。
“蕭珩之。”
她輕喚一聲,麵色淡然,聲音卻帶著冷意:“跪下。”
蕭珩之毫不猶豫,雙手撐在膝蓋上,順從地跪在她麵前。
薑娩緩緩俯身,神情淡漠:“你不想知道,我為何昨日還說心悅於你,今日就叫管家打你嗎?”
蕭珩之低著頭,眼裡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情緒。
他怎會不知,薑娩恨他。
前世他對她做的那些事,讓她恨得想將他挫骨揚灰,食肉寢皮。
可如今重新來過一次,他不想再讓這恨意在她心裡越積越深。
即便她要將他千刀萬剮,他也認了
再抬頭時,蕭珩之已恢複了低垂的眉眼,平靜地搖搖頭:“二小姐行事,定是自有道理的。”
薑娩嗤笑一聲:“你不想知道也罷,隻需記著,凡事有因必有果。”
前世以她的孩子要挾,將她囚禁,淩辱至死,弑殺寧祉
樁樁件件,她應當報複回來。
她眸光微寒,低聲吩咐:“叢霜,去取竹枝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