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他要想辦法。
薑娩還在膳房忙碌,全然沒注意蕭珩之已經又靜悄悄出了府。
過了一陣,萬姨娘走了過來,站在膳房門外。
略有不悅地說:“二姑娘倒是好雅興,在此玩弄食材,昨日你大姐姐在祠堂跪了整整一宿,此時站都站不穩了!”
薑娩臉色頓時沉下,停了手裡的動作,將刀子往砧板上一甩。
轉頭回答道:“姨娘這是在埋怨我不成?她若不去陷害世子妃,用得著罰跪嗎?”
萬姨娘見她手前還放著刀子,莫名心生膽怯。
憋著不耐,朝她哼了一聲,轉身出去。
薑娩被這麼一打攪,也沒心情再處理餘下的果子。
端起那一盅羹,儘數倒在桶裡。
父親如此偏袒薑漓,遲早要惹出事來。看萬姨娘這嘴臉,應當也是不會帶著薑漓登門致歉。
罷了,薑家沒她真得完。
薑娩還是決定自己親自去一趟。
……
平南侯府。
李知景獨自坐在茶室,一直在想昨日薑娩說的那些話。
他不是聽不進道理,也知道薑娩是為了他好,不讓他被人在背後議論成浪蕩之徒。
可是他還是過不去這個坎。
薑娩明明知道他最在意的是什麼,還那樣傷他。
把他推得那麼遠,不留一點情麵。
與往日他認識的薑娩,全不一樣了。
他捏著茶杯,心頭十分苦悶。
正當想出去散散心時,小廝興衝衝地過來找他,嚷嚷道:“世子!您的馬到了!可好看了!”
院外傳來一陣清脆的馬嘶聲。
李知景心下一喜,站起來往外走,隨後又緩緩止住了步子。
那原是幾個月前,薑娩說想學騎馬,他才特意叫人尋來的溫順良駒。
如今發生這麼些糟心事,想來,也沒必要送了。
小廝不知發生何事,見他臉色不佳,問:“世子為何看著不高興?”
李知景搖頭:“無妨,你去把那馬牽到馬廄。”
“哦。”小廝不解地撓撓頭,接了吩咐下去。
他站在廊下,目光不自覺看向側屋。
自昨日回府後,他還未去看過聞淺,不知她的傷如何了。
原以為她與聞家人是一樣,虛偽狡詐,在他麵前的柔弱不過是一種手段。但昨日能被區區一個薑漓傷成那樣,可見是真的好欺負。
生在聞家那樣複雜的家族,竟全然不擅家宅之術,難怪連下人都敢對她無禮。
“順利活到這般年歲也真是稀罕……”他喃喃道。
一邊想,一邊已經走到側屋門口。
推門進去,靜悄悄的,隻聽得到內屋臥房有窸窣的布料聲。
他提步緩行,腳下碰到椅凳,發出聲響。
“墨萍嗎?進來吧。”
聞淺的聲音從裡麵傳出。
李知景走近過去,正要出聲,就見屏風後頭的她,將薄衫褪至腰間,鬆鬆垮垮垂落在手肘上。
他麵露尷尬,移開目光,將要轉身出去時,卻見墨萍已拿著藥膏進來。
“世子?您怎麼過來了?”
話音剛落,屏風後傳來撲通跪地的聲音,接著聽到聞淺輕聲開口:“不知是世子過來!方才失禮了。”
李知景見她謹小慎微的模樣,皺眉道:“我有那麼可怕嗎?你至於緊張成這樣。”
聞淺:“”
墨萍跪下解釋:“世子妃自回來後就說,在薑府出醜,害世子臉上無光。心中有愧,所以才越發謹慎”
李知景垂目,見她手裡的藥膏,又看了一眼跪在裡頭的聞淺。
他彎腰拿起,對墨萍說:“你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