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她的那刻,那人習慣性想將刀刺過去,千鈞一發之際,他似乎想到了什麼,刀鋒淩空一轉,收了刀。
緊接著翻身一躍坐到馬背上,策馬離去。速度之快令人瞠目,薑娩隻來得及瞥見他一閃而過的身形,甚至連他的眼睛都沒看清。
馬夫被踢下了一旁的山崖,薑娩連忙回頭確認叢霜的安危。
“叢霜。”薑娩喊了一聲。
無人應聲,轉頭看她已嚇得失了神,僵坐著。
薑娩忘了,叢霜此時還隻是個小姑娘。
她走進去,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她這才回過神來,大喊一聲:“小姐!你沒事吧!”
薑娩搖頭:“我無事,方才那人看樣子隻是想要馬,並不想傷人。也許是趕路或逃命”
她歎了口氣,又說:“怪我,想著要經過幾處村鎮,帶侍衛會引人注意。沒想到會碰上這等江湖人士。”
叢霜著急地問:“那現下如何是好?三日後就是宴會了,沒有馬了,如何趕得到?”
薑娩扶額思索片刻,凝眉道:“此路是去山莊的必經之路,除了我們,定然還會有彆人經過,屆時你我前去求助,應當會有人願意幫的。”
叢霜點點頭:“好,我這就下去等著。”
她說完見薑娩臉色不對,嘴唇發白,還一直捂著頭。
“小姐,你這臉色好似不對勁,快坐下歇著。”
她伸手過去扶,摸到她的手臂熱得不正常,連忙探了一下額頭,燙得像是被火烤過。
叢霜驚慌失措地拉著她到榻上躺下。
薑娩這病症來得急,很快就開始頭痛欲裂,腦子裡似一團漿糊。
叢霜見狀,連忙給她服下袪熱的藥。
可過了許久,薑娩的身子還是很燙,甚至整個人都閉著眼說不出話了,比方才更要嚴重。
眼看天色全黑,此地又前後不著村。
叢霜難受得快要哭出來,隻覺得是自己未將小姐照顧好,才令她受了風寒。
適時,淅淅瀝瀝的雨水砸下。
轎子外頭狂風大作,轎門被吹得來回扇動,燭燈熄滅。
叢霜起身去關門時,一道閃電落下,隱隱看到竹林深處有一人影朝這邊過來。
她頓時將心提到嗓子眼,擔心是歹人又來了。
她關了門後飛快用絨毯把薑娩遮住,手裡握著木棍,眼睛死死盯著轎門。
雨聲風聲不減,她眼淚直在眼眶裡打轉,繃緊身子緊張得發抖,一直把薑娩護在身後。
過了許久,傳來敲門聲。
接著隻聽外頭人聲。
“叢霜,是我。”
這個聲音她很熟悉,她心下一驚,連忙撲過去將門打開。
看清來人時,頓時卸力癱軟在地。
“蕭姑爺”叢霜喘著氣,眼中的淚這才滾下來。
“出什麼事了?”蕭珩之將沾了水的外衫脫下。
叢霜來不及解釋,抹了抹眼淚:“您快看看小姐吧小姐她”
蕭珩之心一緊,三步邁作兩步進去。
他方才在竹林中等了許久,以他對薑娩的了解,被搶馬後定會出來探視周遭,但卻一直未見身影。
他心下隱隱覺得不對勁,這才過來。
果然,掀開絨毯一看,薑娩整個人燙得不像話。
“可有給她用藥?”
叢霜點上燭燈,取出藥箱,拿出藥說:“袪熱症的藥,方才給小姐吃了一粒。”
蕭珩之將藥拿過聞了聞,藥沒錯,可為何還不見消熱?
難道?
他問叢霜:“二小姐可是來葵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