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頭一看,自己在一棵雪鬆下。
巨大的樹冠將天空落下的雪花遮住,四周全是白茫茫一片。
天地一片茫然,隻有一股濃濃的死亡的氣息,在身邊彌漫,讓他感覺寒冷刺骨。
“我說師尊你靠不靠譜啊,我要是把小命丟在這裡......”
王賢想了想說道:“我還沒見到破境後的熊二,我還沒去過皇城,那些天驕還在追殺弟子,我還沒見過天路......”
王賢越說理由越多,甚至喊了一聲:“熊二,我要死了!”
“你鬼叫什麼?”
就在王賢哀嚎不止的時候,突然,身後傳來一道冷冷的聲音。
這一聲來得太突兀,把王賢嚇了一跳。
瞬間猛地個翻滾爬起轉身,撿起地上的一把鐵槍,警惕問道:“你是誰?”
入眼處,卻是一個穿著青色長衫的老人,如死人一般閉著雙眼,正盤坐在離自己不遠的一棵雪鬆下。
天空雪花飄飄,卻落不進老人身前三尺。
臥槽,又是一個絕世高人。
老人麵色蒼白,滿臉如老樹一樣滿是皺紋,如同之前的那些惡鬼骨髓一樣,根本感覺不到一絲的生氣。
想到這裡,王賢隻覺得全身汗毛孔一下子豎起。
快速腦補一番,終於否定了老人......
這家夥不是死人,還活著。
“前輩,你嚇了我一跳。”
隔著一棵樹,王賢跟老人拱手說道:“難不成,你也是來自百花穀,來東凰族的禁地來追殺我的?”
說完往前踏出一步,踩在雪地裡,望著眼前的深淵。
用力地喊道:“我還沒死哩!”
老人搖搖頭,淡淡地說道:“這裡是無儘深淵,來者十生無生,你鬼叫什麼。”
老人皺起眉頭,聲音顯得滄桑沙啞,連他自己都忘了,有多少年沒有跟人說過話了。
“不是,我不是怕死麼?”
王賢激動地說道:“前輩若不是來追殺我的......你也看到,有多少人來這裡追殺我,我這不是怕死嗎?”
“呃,世間又有誰不怕死啊......”
老人幽幽一歎,他有一種錯覺。
眼前的少年跟之前鐵血慘烈的一幕,完全就是兩個不同的人。
心裡想了半晌,才淡淡一笑,心道少年就是好。
想到這裡,忍不住說道:“那些來追殺你的天驕,不都被你反殺,成了這深淵之下的怨魂了?”
王賢歎了一口氣:“那不是被他們逼得沒辦法嗎?”
老人搖搖頭:“我不關心外麵的世界,但凡進到這裡的人,都該死!”
王賢嚇了一跳,趕緊上前磕了三個頭:“王賢見過東凰族的先賢!”
就算他是一頭豬,這一刹那也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他可以跟人鬥,甚至跟那個天聖宗的長老鬥,但不代表他可以跟東凰族的先祖鬥。
老人歎了一口氣,揮揮手道:“罷了,你也不用怕我,後人自有後人福,誰也不能永世護佑自己的後人......”
老人話雖如此,王賢依舊不敢相信。
隻好坐在樹下,將曾經發生的一切,花了半個時辰,跟老人大約說了一下。
最後雙手一攤:“前輩,我隻是想安靜修行,沒想到過惹事。”
老人臉上的神情隨著王賢的訴說,變了又變。
當他聽到無數的天驕死在王賢的劍下,心裡禁不住想笑,心道你們也有今日?
最後聽到連天聖宗化神境的長老,也死在王賢的劍下,他頓時有些茫然了。
以王賢眼下的修為,又如何能斬化神?
唯一能解釋的,就是這小子有一個逆天的師尊,一個讓這一方天道都害怕的護道之人。
心裡歎了又歎,最後說道:“算了,你來到東凰族的禁地,也算是一個光明磊落之人。”
想了想,老人又道:“或許,普天之下,隻有你才最適合不死長生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