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經來了20年了?”
我直接驚訝開口。
這老人咧著大黃牙嘿嘿笑著:“那可不,我們站裡……可是還有來了將近30年的呢!”
“30年?”
說實話,我是真沒想到,竟然有人可以再寫鳥不拉屎的荒野,呆了將近三十年。
在這時,老歐師傅說道:“那,弟弟,你們站裡,現在還有多少人啊!”
這老人繼續掐著手指頭算了算,才說到:“我們這……還有四個人,原先我們有八個,跑了兩個,死了兩個……”
其實,這是一個極度有些魔幻的聊天方式。
一個三四十歲的中年人,稱呼一個看起來五六十歲的老年人,為弟弟。
這不管從哪個方式來看,都讓我感覺有些扯犢子……
“這樣啊!”老歐師傅沉默了一下,指著我對著這人再次開口:“是這樣的弟弟,給你們站裡送酒,白酒啤酒都有……”
老歐這句話剛說出口。
這老人的眼睛頓時亮了。
“酒?真的是酒嗎?”甚至他的聲音都有些顫抖。
我笑著說道:“對的,是有人讓我們給你送的。”
說著,我就急急忙忙走到車裡,拿了幾瓶啤酒,然後又拿了我們在日喀則買的真空包裝鹵肉,鹵鴨,遞給他。
老人什麼也不說,直接用牙撕開了包裝袋,伸手拿著囫圇鹵鴨,直接啃了一大口鴨屁股,啃得滿嘴流油……
又用牙咬開了瓶蓋,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
這給我看的,我感覺自己都餓了。
甚至我感覺,即使現在的大多數吃播,都沒有這人吃得香……
胖子咕咚咽了一口唾沫,笑著說道:“你們在這呆了這麼長時間,工資應該很高吧?”
老人一會兒吃一口鹵鴨,一會兒喝一口啤酒,聽到胖子這樣說,他深處決裂黢黑的手,必出了一個八字……
“八萬?”胖子瞪著眼睛說道。
“那可真不少啊!再這乾兩年,估計都能存好多錢了吧?嘿嘿,老哥,你現在存多少錢了?”
聽到胖子這有些扯淡的說法,我嗆道:“什麼八萬,估計是八千吧?”
這老人嘿嘿一笑,說:“八百!”
我們瞬間愣住了。
就在這時,思六從車上又拿了一些水果,走到我們麵前,遞給我。
我雙指夾起一個葡萄。
放在自己嘴裡,疑惑地說道:“是,八百美金嗎?”
老人說:“嘿嘿嘿!看你說的,我們這是在國內,用的肯定是人民幣啊。一個月八百人民幣,一年有一萬塊錢!”
聽到這……
說實話,我當時心裡很不是滋味。
一個月,八百……
這年頭,能乾啥?
說著,我就用一種很悲催的目光,看著這男人。
這時候,老歐師傅說話了。
“是這樣哈,我們來,主要是給你們送酒的!你們的維護站,距離這裡還有多遠啊?”
老人這下已經三下五除二地將鹵鴨給拿下了,這時候他又撕開鹵肉,就往自己的嘴裡一邊塞一邊咀嚼,那油順著他的嘴角,開始往下淌……
“嗯……大概……還有三裡地,你們拐個彎就能看到,站長,就在站裡………”
我也咽了一口唾沫,輕聲開口:“這樣吧!你跟我能一起過去吧?坐我們的車,這段路,不用走了!”
然而這老人卻擺擺手。
“不用,不用!你們過去吧,我走回去就行!”
最終,這老人也沒有做我們的車,隻是佝僂著腰。然後拿著他的小工具,往回趕!